因因果果,各自有各自的忧愁,也有各自说不出口的缘由。
但他必须爱屋及乌,全当为了许怀。
“叔,您有什么想问的,尽管开口,我知无不言。”
许君山被他的直言冲击了一下,商人圆滑转弯惯了,要是早知道怎么应对小孩,他和许怀的关系,可能会比现在更好些。
许君山表情变得尴尬:“啊嗯……那叔叔就直说了哈。”
许念点头表示您快说快问,别绕来绕去了。
“听小怀说,你是许晓雅的儿子。”
许念埋头捏着手指,“嗯,是养子。”
许君山的身子一颤,缓慢得像自言自语地说:“啊……真的是你啊,许晓雅当真一直把你养在身边?”
他听不出许君山话里话外的意思,“嗯,从记事起,就是我妈带着我了……”
“那你知不知道,许晓雅为什么坚持要领养你……”
话说到一半,许君山改了主意:“算了,你也不一定能知道,当年许晓雅连我都不愿意说,你还是孩子,叔就不为难你了。”
许念本打算应了他的问,但听到许君山主动放弃,便没有多嘴。
许君山又说:“其实……我倒是没什么,我就是担心小怀,他现在一根筋认为,许晓雅当年和我离婚抛弃他,是为了养你,昨晚耍了好一通脾气。如果你有什么办法,希望你能帮帮他,让他宽宽心。”
许念突然觉得许君山这个人有点下头,如果不是当初他小心眼,离了婚说谎,骗许晓雅不让见许怀,这么多年,怎么会把许怀养成这个样子?而许晓雅,是不是也不必老是殴着自己,和亲儿子久别重逢,是昨晚那样不堪的场面。
想着微微攥紧拳头,有些生气,冷冷的打断许君山的话。
“叔,许怀是我的朋友,我会想办法,不用您操心,您好好照顾他,我先走了。”
许君山也确实不太懂年轻人的心思,说话说得好好的突然变脸,让他觉得可能现在的小孩都这样,小脾气来的快,怪不得能和他儿子成为朋友,许怀的性格像许晓雅,许念又是许晓雅养大的,这俩人有点臭味相投的意思。
许念起身走到门口换鞋,许君山还是一副无措的样子。
这时房间里侧,有房门被打开的吱呀声……
许怀从探出半个身子,与在门口换鞋的许念正对着。
“你去哪……”声音还是很虚弱的微哑,但酥酥弱弱的很好听。
许念听到怀狗的声音,抬头盯着头上因为出汗,湿透了刘海儿许怀,惊讶地说:“你怎么起来了?烧退了?”
许君山赶紧小跑着,顺着许念的目光,去扶倚靠在门框,抱着膀子,一身冷汗和怨气的宝贝儿子。
许怀躲开了,一只手推着他爸的胸口。
意思是许君山你别挡着我和那人说话……
许君山也很识趣,没多停留,而是转身进了许怀的卧室,整理着他睡湿的床铺枕头。
许怀孱弱地拖着双腿,缓缓走近许念,因为体力实在难支,一只手从许怀耳侧伸出,扶在他身后的门上,二人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壁咚姿势,许怀腰背有些挺不直。
气息不稳,说起话来总是气息特别长,呼到许念的脖颈处,一阵温热。
“带我去见许晓雅……”许怀吃力地说。
“你……干什么。”
“我有话问她,带我去见。”
许怀的态度坚决,但许念心里担忧的是,不知道这时候见,时机对不对,或许等他慢慢帮许怀化解误会,会不会更好呢。
“许晓雅,昨晚一夜没睡,这会儿正跟局里请了假,在家补觉。”
许怀的急性子可等不了这些借口,更加气急败坏地说:
“带我去,别废话!”
“可你身体……能行吗?要不要再缓缓……”
许怀不再说话,而是将脸凑近,双目狠戾地皱眉,盯得他心里发毛。
“算了,劝不动你……”
边说,边整理着许怀肩膀的T恤,
“都湿透了,现在能洗澡么?换一身干净衣服,能舒服些。”
听到许念同意,他也终于不用再装狠,身子一卸劲儿,软塌塌地扑到他念哥怀里。
许念一手托着他,一手轻轻摩挲后背,温柔地说:
“好了好了,歇一会,去洗干净汗,我带你回家,去见妈妈。”
一句话,给许怀搞到破防。
脸埋在他念哥的肩窝,不禁地酸涩了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