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老薛不放心,特意打了个电话询问许念的身体情况,许怀刚想说昨晚稀里糊涂又发烧了,折腾半宿,被他念哥及时制止。
许念摇头摆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啊,他还行,死不了……”
老薛嘱咐了两句,便匆匆挂断电话。
第一天报到,最忙的肯定是老薛,他自从不用带许怀了之后,要伺候的学生更多,要不是舍不得动手,许怀早就成老薛的刀下鬼了。
每每提起此事,老薛都恨的牙痒痒,关键是这哥俩也不省心,这不刚到北京第一天,就闹出这么些毛病。
真是又当爹又当妈,又要做好自己工作分内之事,又要管着点在校外的许怀哥俩。
心想,从小就被他爸扔到艺校托管,就不该信他爸能给他安排个什么靠谱的人陪读。
到现在没露过面,也没和老师取得联系,到底还得自己来。
集训不比在艺校,许怀可以为所欲为,且不说院校名师的集训费用不低,更何况哥俩报考的,都是国内最顶尖的专业院校。
第一天是课程最少,上午要报到,分班,统计人数,课程分配。因为不止有他们艺校一伙人来集训。
来自全国各地的顶尖准高三生,有能力比划比划最高学府的,基本上都会在这个时间段集训,前后也差不了几天。
下午正式进入课程时间。
即使只有半天课,也让许怀前所未有地体会到了,什么叫高强度训练。
从前老薛布置的那些所谓高强度,与此相比,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老师讲课的语速,许怀用了整整一下午,也没跟得上。
最后还是老薛来配合旁听,从集训老师那里翻译了足够量的专业名词,才逐渐听懂。
许怀这一下午,听了一脑袋雾水,头一回感受到一种奇妙的压迫感。
当一个人长期处在一座山的顶峰,在艺校众星捧月惯了。
走出这座山,看见更高的山,那种巍峨激发了强烈的挑战欲。
虽然有点吃力,但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兴奋与激进。
从小到大,随着老薛全国各地征战比赛,拿奖演出,都没有这么兴奋过。
许怀第一天就打断了两幅鼓棒,老薛觉得他是显眼包,但课后名师给老薛的反馈说许怀非常不错,这也终于让老薛心里平衡了些,自己辛辛苦苦,最用心带大的孩子,成绩好是必然的。
虽然十几年来他教过的孩子众多,能坚持到这一步的也不在少数,每年每届都有,但许怀和他是被从小养到大的情分,自然和别的学生不同。
他们亦师亦友,不光倾尽所有教他打鼓,还教过他很多,因为父母不在身边,只有父母才能教他的做人的道理。
许怀这边放学早一些,由于看过许念的课程表,也知道许念是个认学,别说让他早退了,他能不自己做主延长在校时间,就十分不错了。
许怀也没提前跟他念哥打招呼,就自顾自地过个马路,去了北舞。
可惜他没有北舞的校卡,忽略了这一点,连校门都进不去,无奈只能给他念哥发个微信,自己先回家,总不能在外面暑热的天气里干等着,即便此时太阳已经快下山,但那种蒸烤般的热空气,还是让他唧唧歪歪,甚至呼吸都困难。
等许念放学回家后,许怀已经造了三包薯片垫肚子。
下午上课的时候没觉得有多饿,但确实体力与脑力双运行时,闲下来才是最难受最饿。
许念进门,怀狗像个怨妇一样,还在舔手指上的薯片调料。
“你咋回来这么晚啊我快饿死了!!看见我给你发的微信了么?也不给我回个消息。”
许念低头换鞋,回应道:
“你饿了自己不会先吃点东西,胃不好别老饿到难受了才反应过来。”
“你好像傻子,我这不是等你一起吃么。”
“你不是等我一起吃,是你自己不敢开火,怕烫手……”
边说边朝许怀躺着的沙发走去,站在他面前俯视懒得四仰八叉的小怀狗,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蛋糕。
“给,路过看到,还挺好看的,买给你尝尝,我去弄晚饭。”
小狗眼睛亮了一下,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响叮当之势从沙发上蹦起来,小心翼翼地双手接过小蛋糕,目送他念哥转身的背影,就差磕了个响头:
“哎呀我去,小蛋糕!!有心了啊念哥,啦啦啦啦啦小蛋糕~~”
看见许怀的笑脸,许念一整天的病累和疲惫瞬间烟消云散。
转过身去就忍不住的抿嘴笑。
晚饭简单了些,弄了个鸡蛋煎饺,虽然都是速冻的,许怀炫起来也喷喷香,只要是他念哥做的,那保证三百六十度全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