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看似来的急切猛烈,退去也很快,没几分钟就结束了,风吹得勤谨,雨停的时候,太阳也就出来了。
哥俩像落汤鸡一样仰在堤坝石阶上,雨停后行人也陆陆续续增加,看着他俩像看傻子一样,发出阵阵唏嘘声。
“我说群哥,咱俩能不能别像动物园的猴子似的供人观赏,再晾下去非感冒不可,这可是秋天了啊,我冷死了要!”
邓群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甩甩头发,直起身子说:
“你快回去吧,先回家换身衣服再回艺校上课。”
“你不回?”
“我再待会儿……”
“那不行,我怕你淘气一个猛子扎江里,跟我回家!”
也没管邓群愿不愿意,薅出他的双脚,就给他套那双湿的透透的袜子。
“哎哎哎我操,袜子都湿成这样了能不能别给我穿了。”
邓群一把扯过袜子,扔进了江水里,拎起旁边的鞋子,控出来的水都足够养一池子鱼,左右脚一蹬,鞋子里发出咕叽咕叽的踩水声。
许怀看着这行云流水的操作,自己全身湿透已经够难受的了,大冷天他还能双脚踩在满是水的鞋子里,可真是战士。
朝邓群比了个大拇哥:
“你真牛逼,这都不觉得冷,不愧是你!”
……
许怀领着邓群回了自己家,许君山在家看着电视睡觉,肥硕的肚皮敞开着,电视机声音开得不小,他却能睡得鼾声如雷,张着嘴,哈喇子流了一身。
听到门响,猛地起身,见许怀一身湿漉漉,身后还跟着个陌生少年。
“儿……儿子咋回这么早,艺校放学了?”
邓群在他身后浅浅鞠了个躬:
“叔好。”
“哎哎哎好好好,这位是?”
许怀不耐烦地说:“你先甭管是谁了,去卫生间拿两双洗澡拖鞋,我俩湿透了都。”
许君山赶忙服从,半个字都不敢多说。
邓群稍微有点尴尬捅了捅许怀:
“这你爹啊,我还真头一回儿见。”
“嗯那,他最近一年才回来的,以前一直在国外。”
“你比你爹帅。”
“用你说。”
哥俩洗了个热水澡,之前许念留下的姜茶还有些,许君山煮了些,嘱咐他俩洗完澡趁热喝。
他俩身型相似,许怀给他找了一身暖和点的衣服换上,淋湿的衣服直接扔进洗衣机,按下开关按钮。
“我回来没带衣服,那我明天回北京就穿你的了。”
“嗯呐,用不用再给你带一身?”
“我又不缺衣服,等你去北京,哥送你套新的,随便挑甭给我省钱。”
“这可是你说的嗷,我就不客气了。”
喝完姜茶,出出汗,身上倒也不觉得那么沉重了,如果不及时散寒,估计他俩都得感冒鼻塞流鼻涕。
但是经过这么一遭得瑟,许怀悬着的心算是短暂的放下了,他知道邓群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主儿,能这样发一次疯,算是宣泄,也是个交待。
回北京,有bossa陪着他,生活也能多点事做,每天和边牧斗智斗勇,跑步释放精力,也是不错的。
所以许怀并不担心,他总不能丢下bossa不管。
毕竟是他一手带大的。
邓群苦口婆心的劝着,早点认错,把许念劝回来,即便他是好心在先,说错话就是说错话。
许怀也不打算再回艺校,老薛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他一个也没敢接。反正逃课明天一样要挨罚,倒不如在家躲着。
也是想躲躲许念。
邓群离开他家,许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邓群说的话,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点对不住许念。
冲动口无遮拦,“三儿”这个词,用在许念身上,确实有点重了。
但是他的出发点是好的。
当得知真相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去找邓群解释清楚,并且替许念道歉。
他这样冠冕堂皇地安慰着自己,总是拉不下脸来主动找许念,把误会解释清楚。
看着时间差不多放学,试探性的给许念发了个微信。
大慈大悲「放学了没?」
许念没回,他就一直抱着手机一直等到深夜。
看书写作业,手机就一直停留在许念的微信聊天框里,灭了再按亮。
但始终也没等到回应。
第二天是“十一小长假”的最后一天,本想着在艺校午休的时候,许念能来找自己结伴吃午饭,等了半天也没见人影。
他只能去楼下舞蹈教室找他,结果舞蹈老师说许念早就下课了,连堵都没堵着人。
他就想随便买个面包啥的对付一口,赶快回舞蹈教室的楼层等一等,他总能回来的。
确实等着了,等来的是老薛,连踢带拽的给许怀拖回了六楼。
在路过楼梯的时候,正好撞见许念从楼下上来,依旧冷着脸没有任何的表情,看习惯这张脸,根本分辨不出他有什么情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