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许怀当然连老薛也不惯病,拉拉着驴脸说:
“拉屎!”
满满一下午的课,许怀憋着一口闷气,鼓点打得十分响亮,根本没有一个弱音,钟老实最弱,他只能躲在角落里,硬着头皮听许怀在那儿发泄。
终于挨到放学的时间,钟老实没管许怀,赶紧冲出鼓房,去楼下许念的教室门口堵着,要说他腿脚快是真的快,刚好堵到准备开溜的许念,给拦在了楼梯口。
把微信当成对讲机,跟许怀汇报他堵着了许念,赶紧下楼别磨蹭,像个称职的地下工作者。
一边又笑脸盈盈地拦着许念的去路。
放学的时间人头攒动,跟钟老实在这儿撕扯确实有伤大雅,再说他和钟老实又没有矛盾,只是气着许怀。
但见面三分情,刚才要不是上课铃响的及时,他从见到许怀那一刻,就已经心软了,这可恶的恋爱脑,撑不了一会儿。
正懊恼着,就看见许怀从楼上的人堆儿里,拨开人群,上衣外套只穿了一只袖子,急匆匆地下楼。
一句废话也没说,俩人极有默契地,一左一右,架扣着许念,离开了艺校。
……
还是江边的老地方烧烤,小时候他和钟老实总来这里解馋,上回和许君山喝酒也是在这儿,连许君山这个纵横酒场多年的老油条都说好吃,那确实是没错的了。
这里算是他和钟老实的秘密根据地,小时候这家烧烤店,还是个破破烂烂的小土房,在路边支的一个炉子,烤饼烤玉米都是他俩的最爱,可能也是因为没钱,不舍得吃肉串,一个烤饼加一个烤玉米,能吃得溜溜饱,却只用花两串羊肉串的钱。
土房子拆了,市政统一建了二层小楼餐饮街,江边这一片儿也越来越热闹,好吃的店也更新换代层出不穷,可是许怀念旧,还是觉得这家的烧烤最好吃,最合口味。
土豆梅梅和冻梨自然是随叫随到。
距离干饭小组校外聚餐,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大家都格外积极。
只有许念,从头到尾都拉拉个脸,话也变得少了很多,有点像刚认识时的样子,别人都锣鼓喧天,只有到他这里,感觉像扣了个金钟罩,里面净是梵音。
酒转好几轮,肉串点的有点多,虽然下酒,但几瓶啤酒下肚,再也吃不动肉。
肉串热了一遍又一遍,毕竟还是几个刚成年的小孩,梅梅和冻梨更是小脸粉红宜人,跟许怀逗闷子讲笑话。
钟老实今天可真没少喝,只有他知道今天聚会的目的,是给许念赔礼道歉,包括他和在坐的各位,都是陪聊。
可惜许怀这个不上道的,钟老实替他一杯一杯地敬酒,他就好像不关他事一样,跟梅梅俩人唠的啊,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就钟老实那点酒量,肯定是灌不多许念,到给他自己喝的五迷三道,最后趴在桌子上,嘟嘟囔囔,时不时地抬起头接一句,已经过去了很久的话茬子。
直到许念终于忍不住,要去厕所放放水,许怀才立即从胡吃海喝玩玩闹闹的状态里回过神,扔下话题说了一半的梅梅,朝许念追了出去。
路过钟老实时,他坐在过道的位置,撅着个大腚给许怀的去路挡了个严严实实。
许怀也没客气,朝屁股上直接一个大飞脚,给钟老实踢得连酒都醒了一半。
一路尾随去了卫生间,等在门口,听见里面传来冲水的声音,许怀立刻正了正身子。
他虽然也没喝多,但是对沾酒就上头的人来说,不努努力,还真站不住。
单手扶着洗手台。许念出来的时候吓了一猛子。
“我去!你怎么没动静就杵在这……”
许怀强忍着酒嗝,怕冲破了底线吐他念哥一身。
“嗝~等你呢。”
许念愈将他推开,被许怀一把揽下,转了个身,把许念反推到洗手台旁,一只脚扣在许念的两脚中间,这个绊子只要他不起身,许念肯定逃不了。
许怀脸颊和眼睛都迷蒙了深深的酒气,连城氤氲。
稍微贴近一点,许念本能地往后撤,双手拄着洗手台,退无可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