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拐着钟老实,气冲冲的奔下楼梯,挨个教室扒门往里瞅。因为许念上课的教室不固定,不一定上的是哪个老师的课。
他们舞蹈组的课程安排,和器乐完全不同。
舞蹈组今天上课的是位新来的女老师,人小脾气好。好在是小教室,许怀一眼就在零星的学生中认出许念。
他穿着宽松的舞蹈服,一身雪白,皮肤也白,身边那几个束着高丸子头的女生,都没有他白的发亮。
许念二话没说,简单的礼貌性敲敲门,还没等得到老师的允许,就推门冲进教室,一把抓起正坐在地上休息的许念。
那舞蹈老师蔫声细语地吓了一跳,说:
“哎?这位同学?”
钟老实紧随其后,拐到舞蹈老师面前拦住,赶忙安抚。
“没事没事啊老师,别害怕,哥们好哥们,聊点事儿……”
许念瞪大着双眼,手腕子被许怀攥得生疼,想甩又甩不开。
被许怀一个寸劲儿,就像拎小鸡崽子一样给扽了起来。说到底俩人也是差不多的身高,力量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果然是隔行如隔山,许念一个跳古典舞的,到底是比不上天天锤爆架子鼓的莽汉。
被连拖带拽,踉跄着拎出了教室的门,直奔走廊尽头的监控盲区。
钟老实紧跟着一步也不敢落下,生怕俩人闹出点什么别的矛盾,就许怀这个臭脾气,许念又是个闷屁的,俩人碰一起,虽然不见得能闹出什么 上房揭瓦的事,但容易出内伤。
还得靠他这个和事佬把把关。
边追边嘟囔着:
“这家啊,没我经管都得散呐!哎哎哎你俩慢点啊!!”
许怀把许念推到墙角,单手穿过他的脑后抵在墙上,气得脸红脖子粗,喘着粗气,这架势像是要生吞活剥了他念哥,但是一张口,整个人就软了下来,与他的气势如虹背道而驰,委屈巴巴的说:
“为啥不理我。”
许念本以为搞不好要挨顿揍,听到这服软的语气,瞬间就挺直了腰板,倔强着说:
“不想理。”
怀狗急的身上像着了火,又打不得骂不得,还不敢发脾气,咬牙切齿的用手指疯狂的点他念哥的额头,狠歹歹地说:
“行啊你!行!你行许念!!”
钟老实在一旁拉着这场根本打不起来的架,按住许怀的手,揽到自己身后,有模有样的劝解:
“哎哎行了行了,都是兄弟,把话说开了不就行了嘛。”
转过头又对许念谄媚地说:
“我怀哥真心来道歉,虽然我不知道你俩咋地了啊,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可还没跟谁低过头,这逼从小到大只有两条原则,第一条他全对,第二条请参考第一条,给我老钟个面子,咱晚上出去搓一顿。”
许念脖子伸老长,抱着肩膀瞪着许怀:
“那他倒是道歉啊。”
给许怀气的,仗着有钟老实在前面撑腰,装模作样的向前探了两步被钟老实硬生生拦着:
“尼玛许念,你给我机会了吗?”
钟老实:“行行行了二位祖宗,老爷们之间有啥大不了的,咋都跟小孩似的呢,知道你们在闹别扭,不知道的以为跟这儿打情骂俏呢,都冷静点。”
上课铃一响,许念也不想再听他俩废话,推开两个人,从他俩中间穿过,风风火火的回了教室。
许怀叉着腰,指着走远的许念,一顿急头白脸:
“你瞅瞅,哎?你瞅瞅这死出,欠他八百吊似的。”
“得了吧你,咋说也是你错在先,你就不能服服软,你瞅瞅你这是要干啥啊,一点不深沉。”
上课铃响了,他俩也没有理由留在舞蹈组的楼层,别别扭扭的回到了六楼。
老薛在许怀的鼓房门口抱着膀子叨叨:
“一会儿看不住你都撒丫子,死哪去了?铃响这么半天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