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波自是知道这鲛鲨皮生意的残酷,眼下捕捞条件有限,为了抓捕一条鲛鲨,搭上一船人的性命也不算稀奇。
那晚如果不是大哥有如天神下凡一般,丁如海少说一条手臂铁定是要交代了的。
“按照陆明自己的说法,这一张张的鲛鲨皮其实与人皮无异。而他脱离陆家,也跟他拒绝为四大家族炮制鲛鲨皮有直接关系。
据说当时,不管是谁劝说都无用,他祖父,也就是现在陆家的老太公,更是气得直接将他扫地出门。
这些年,过惯了锦衣玉食的一对璧人,日子磕磕绊绊,两人更是未到中年就都已经是一脸的衰老相,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心中恻隐。
我跟我那个死鬼虽然都是草根出身,但好在遇到了郭爷这么个贵人,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丁小波知道这月桂凤并没有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对比别人的痛苦之上之意,而是真心觉得珍惜当下,知足常乐,才是人生真谛。
“这陆明虽是富贵人家出来的,但骨子里是一点傲气没有,我家死鬼当时也就是随口说了一句想让他给自己店铺出出主意,他还真就当真了。
不过说实话,他当时的想法我是一点也看不上,就是我那死鬼一直坚持要照着来。
我都快把他耳朵给拧下来了,他也不松口,我也只能随他去了。没想到居然成了。哎,读书人的事,我是真不懂。”
月桂凤刚说完,就上前去招呼第一批进店的客人。
过了没多久,丁小波也等来了穿便服的刘闻跟周平周初三人。
丁小波事先跟郭奎打过招呼,自己先跟刘闻接触,等时机成熟,再引荐他们认识,郭奎很是赞同,还让丁小波把账挂他头上。
别看这三个都是有头有脸的公务员,可等菜一上来,特别是周平和周初两人,眼睛里立马透出了的饕餮之光。
“小波,也不怕你笑话,就连这种小酒肆,刘哥一般都不让我们来,不是怕影响不好,而是不希望我们乱花钱。”周平有些尴尬地说道。
“那今日就多吃些,菜酒管够!”丁小波马上说道。
坐在主位的刘闻还是一如既往的话少,也不大口吃菜,就只是把那米酒一杯一杯往下灌,边上的周初刚开始还想劝来着,却被周平使眼色给挡了。
丁小波敬了几杯酒,刘闻也是来者不拒,一口闷。
看着刘闻的样子,丁小波总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在喝了十来杯之后,丁小波竟然发现刘闻的脸上滑下了两行眼泪。
很快,刘闻就开始带着哭腔自说自话起来了。
“12岁出海,十七岁进入渔政司海上巡查队。二十岁成为司里最年轻的司卫,25岁成为最年轻的执事。
想当年,真可谓是无限风光。
可再看看眼下,即将三十而立,却依旧是一个一事无成的破执事。
如果不是你大哥送来的这条鲛鲨,我是真的要熬不住了。”说完就又是一杯。
不过周平早就把酒给换成了白水,而刘闻竟是一点没喝出来。
“杨司长今年就该致仕,如果我此次无法把握机会成功上位,那么就算我自己不滚蛋,另外那两个王八蛋也会送我一程。
可丁大年就是再给我十条鲛鲨,我也无法破了这该死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