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扭转命运的时间。”
“我不知道。”
“......”
少年继续沉默了,他静静的坐在瓦砾堆上,双眼无神的看向远方,看向无尽的夕阳。
............
............
咚咚——
“谁啊?”
“是我,凯文。”
“哦,凯文啊,进来吧。”
随着门被打开,我看到一个消瘦的男人正虚弱的躺在床上,浑身缠满了绷带,手臂上连接着针头,一个简陋的衣架上挂着吊瓶。
“抱歉,痕......我不知道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什么?不不不,没关系,我这点伤......对绝大多数融合战士来说,已经太轻了。”
“......是科斯魔和你说的?”
“嗯。”
“害......这小子,净散播焦虑,我没事,凯文。”
“不过......以后我可能没机会再上战场了......”
“?!等等......”
此时,我才注意到,痕躺在床上,虽然浑身缠着绷带,但右臂处看不到手,仔细观察才发现,整条胳膊都已经不在了,而当目光随着下移,他的左腿小腿也不见了。
“......痕......”
“诶......怎么说呢,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没死在战场上,相比别的战士,还有机会看看这个世界。”
说着,他转过头,眼带笑意的看着桌上的照片,那是他在几年前和布兰卡、格蕾修,在最初的那次舞会上拍的合照。
“不过......想想这样还是挺痛苦的,在战场上跑了半辈子,结果下半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果然还是希望自己壮烈牺牲掉好啊。”
“痕,别说这些傻话。”
“哈哈哈,行了行了,不说丧气话了,其实我自己怎么样已经无所谓了,只要格蕾修她好好的......”
“她还在至深之处吗?”
“嗯,那孩子挺喜欢阿波尼亚的,虽然我感觉那女人有种莫名的危险感,不过你们信任她,那我也没什么理由怀疑。”
“不过......还是挺希望她不要总是待在那样的地方,有机会还是多看看外面的世界......”
“......”
“啊......好像现在外面的世界还不如至深之处......”
“我们的确已经失去了太多......外面的世界......只剩下一个‘外面’了。”
“还真是悲壮的胜利啊......我们还能走到哪一步呢?”
“......”
“凯文,我有些困了,帮我拉个窗帘吧。”
“......嗯。”
我拉上窗帘,然后默默离开了痕的房间。
基地此时连能站着走动的人也寥寥无几,凡是融合战士,无不是在互相搀扶着,或挤在大厅打点滴,只有一些后勤人员能跑来跑去,推着手推车运送药品等。
从那些战士们的眼中,我看到了曾经从未见过的空洞与绝望,这本是整个人类世界的最后壁垒,理应拥有更为强大的精神来面对接下来的挑战......
但这样惨烈的胜利,换来的只能是人们对现状的麻木,对未来的绝望。的确,如果这样惨烈的战况,面临的仍不是崩坏的最后一个使徒,那么人类究竟有多大的可能性能从更为严重的灾难中生存下来呢?
“......”
【永远不要放弃对抗崩坏的希望。】
圣光在灰暗的基地乍现,随后一道声音凭空自脑海中响起,我猛然抬起头,发现那种灰蒙蒙的空洞,早已从众人的眼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不可测的执念......或是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