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总结道:“刚刚是说的有些乱,总结下来就是,要想解决国家的问题,就要首先了解国家本身,每个人之间的关系,出现问题的原因,自然就有解决问题的办法了。
譬如,国家是因全体人民的需要才存在的;君主与百官的本职实际上是通过管理让百姓过得更好,其次才是得到收益;出现各种问题的原因是管理者弄反了,忘记了自己的本职工作而只会中饱私囊以权谋私所导致,而管理者出现这些行为的原因是因为人天生的劣根性根本无法消除,而且也缺乏监管和制约的力量,进而导致弱势的本该是服务对象的百姓被剥削,最后秩序整个崩溃。那么,只要知道了根本逻辑我们就能知道如何解决问题。”
管亥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解决?”
太史慈举例道:“比如最大的问题兼并土地,其实为什么会兼并土地,一是因为他们在土地上有利可图,再一个是除了土地这方面他们没有别的增加财富的方法了。那么如果我们让兼并土地变得无利可图或是利益跟小操作起来很难风险很高,换句话说就是风险与收益不成正比,那么还会有人兼并土地吗?如果这时候正好有一些别的渠道让他们能赚到更多的钱,那么他们还会非要去兼并土地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无利可图的事情,他们还会愿意干嘛?
以阴阳之道来说,第一,我们可以将全国土地收归国有禁止私人买卖,所有人都只有使用权而没有所有权,所有权属于国家,如果想有更多的地只能从别人手里租,我们再定一个最低租金价格,让他们不能随意压价。第二,官士一体纳粮,无论是什么身份,包括皇家的土地也都要依法交税,这样既增加国家收入也能降低百姓负担,更能让土地的价值减少,一举三得。最重要的是,如果国家掌握了全国最多的粮食,等到灾年不光有足够的粮食赈灾还能平抑物价,百姓就不用不得不买那些奸商的天价粮食,就不必卖儿卖女,更不必易子而食。”一番话说的大家都激动起来,周仓一脸憧憬的喃喃道:“如果能够做到,那便是盛世了。”
太史慈夹了口菜继续说道:“这是阴,而阳就是,鉴于人的欲望是无穷的,光堵不行,必须要有一个发泄的渠道,而我们要做的是引导,将人的欲望转移到不伤害本国百姓还能于国于民有利的方向,比如商业,商业的利润可比农业大多了。两件事必须一起来,阴阳相济相辅相成才能成事,要不然只会失败。”
张宁却有些担心的问道:“可商贾是贱业,他们能同意吗?”
太史慈笑道:“我们是军队,是官府,我们可以强制他们不得不去做,如果什么都要别人同意的话他们还可能兼并百姓的土地吗?百姓也不愿意对不对?商人吕不韦做了丞相,范蠡辞官成了巨富,商贾贱吗?贱在哪里?是这个职业真的贱还是有些人认为他贱?”
管亥点点头:“说的对,昔日管仲重商,使齐国成为霸主,不光国家,百姓也变得富裕。”
徐晃提醒道:“可齐国一世而衰,强盛如昙花一现。并且《论语》有言:“子贡曰:‘管仲非仁者与?桓公杀公子纠,不能死,又相之。\u0027子曰:‘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斥之为异端邪说,想推广开来不容易。”从徐晃的发言可知,徐晃的知识储备远高于周仓等泥腿子出身的人,而且考虑问题也更有深度。
“齐国衰落非是管仲之策有误,而是亡于人治,别看齐国一世而衰,但他富民强国的效果是实打实的,我们不应该因齐国一世而衰就将责任全都怪在管仲头上,我们要做的应当是完善管仲之法,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而非一味否定。”太史慈嘲讽的笑着说道:“况且,其实那些嘴上贱商的世家背地里可几乎都从商,那些在灾年囤积居奇哄抬粮价者,后面可基本都有士族撑腰,说白了就是既当婊子又立牌坊。因此只要我们强制他们不兼并土地,而且商业确实有利可图,那么,那些所谓士族自然会自己想办法给商人洗白的。”
“啪!”周仓重重拍了下大腿:“这不就是贱皮子吗?”
裴元绍凑趣道:“难道不是吗?”惹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