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很想亲自把你们接过来,可是你也知道,鬼受天道法则束缚,无法离开自己生前殒命之地的方圆百尺范围。”
青衫客看着已然安静的青衫剑,无奈地叹了口气,“所以我只好通过青衫剑指引你们过来,我这么做的目的也很简单,只是想在魂飞魄散前再最后看看它,以及……它的新主人。”
说到这里,他看向盛惜朝的眼睛忽然闪烁起来,十分满意地说道:“值得我把一句话重复说两遍的人真的不多,可是能跟随你这样的人,确实是青衫剑的荣幸。”
盛惜朝笑了笑,眼眸中透露着平静的自信,似乎也很是认同这句话。
不过,他真正好奇的并不是这些事。
“现在开始说你最好奇的事。”
青衫客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看过你的记忆后,我发现你的前半生和我很相似,都是靠着手中的剑,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平民成为了名声显赫的剑修,或许这也是我对你很有好感的原因之一。”
“在我来到这鬼地方之前的经历和你听说的那些故事差不多,我不算一个好人,我杀过很多妖,也杀过很多人……不过,我从没有为此后悔过。”
听到这句话,盛惜朝稍稍想了想,发现染在自己剑上的人血似乎也多过妖血。
他并不为此后悔,他也不认为自己的敌人做错了什么。
他们只是因为立场的不同,才不得已要有一方必须倒在血泊中。
“那么我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青衫客又接着说道,“答案还是和你猜测的一样,当时的我已然再也找不到一个对手,可谓一人之下……
所以像我这样骄傲的人当然会去挑战那位千年来唯一的圣人,也就是你的师尊司徒水相……
至于结果么……我没撑过一招就输了。”
盛惜朝摸了摸鼻子,虽然这个结果很符合常理,可当他真的听到后还是有些吃惊。
“直到那一战后,我才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以往从没有哪个对手能接下我一剑,可在司徒水相面前,我好像就变成了曾经的那些对手。”
青衫客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随即又脸色一沉,怒道:“可是那个司徒老东西却没有杀我,反而把我囚禁于此,还说了一堆狗屁不通的假道学!”
盛惜朝不禁嘴角弯起,心想此举的确符合他那位童心未泯的师尊作风。
看着他眼里的笑意,青衫客仿佛再次看到了三百年对他喋喋不休的司徒院长,当即怒意更盛,“你此刻的笑容就和他当时如出一辙,一样的可恶!
一边贱笑一边说什么放下屠刀,归入学院!”
盛惜朝笑意不减,说道:“您当然拒绝了他。”
“士可杀,不可辱!像我这样骄傲的人,可以战死,却绝不接受屈服!”
青衫客一脸傲然,冷冷道:“于是那老东西就把我强留在这湖心岛上,还和我打了个赌!”
盛惜朝眉毛一挑,说道:“打赌?”
“不错!他说只要我有一天能撑过他十招,他就会放我离去!”
说完这句话,青衫客脸上的傲然忽然荡然无存,语气也弱了几分。
赌约的结果自然不言而喻,他要是赢了自然不会老死于此。
可是盛惜朝还是很好奇,忍不住问道:“那么您挑战了几次?最后又撑到了多少招?”
青衫客脸上一黯,犹豫了一会儿,羞惭道:“我在这里待了七十八年,每隔数年便会挑战那老家伙一次,最后一次较量是在临终前……
那一次,我挺到了七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