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盛惜朝动了!”
观心塔外,夜幕之下。
惊呼之声回荡在空中久久不散。
拭月静斋的灵舟上,嫣红裳负手看着光柱上那个近乎两天未动的名字,令万物失色的绝美面容上没有半分表情,显得很是淡然。
一旁,冯雨薇神情苦涩,看着圣女瞳孔深处的那抹笑意,心想这是何苦来哉。
再相似也终究不是那人……
何况就算在塔里的正是那人又如何?
就算圣女把整个拭月静斋当作嫁妆,只怕那薄情人都不会点一下头。
潜龙巨舰上,司徒宁达神情微变,皱紧的眉头渐渐舒展。
琴芯美眸泛光,会心笑了起来。
这一刻,很多双视线同时下移,从玄青翎的名字移向那个正在攀往三层楼的名字。
“动了又如何?”
有人冷笑道,“单是二层楼就停了两天,三层楼又要困他多久?十天?半个月?一辈子?
不是我妄言,盛惜朝到了这个时候才从二层楼出发,能不能通过此次大试都是未知之数。”
“不错,有能力通过大试的年轻人都已抵达四层楼或者相去不远!除去那些已经弃试的年轻人,到现在还在登往三层楼的只剩下盛惜朝了!”
听到这些话,琴芯不悦地握紧了拳头。
“不必动怒。”
司徒宁达目光微斜,淡淡道:“这些人很快便会为自己说过的话而感到惭愧。”
很快。
既可以拿来比喻时间的流逝,也可以用于形容一些行为的频率。
比如,盛惜朝的步伐。
快与稳,不冲突——这句话已在他身上得到充分证明。
行走在通往三层楼的灵阶上,他明显感到此处的灵压比前一层要强出太多,每迈出一步都如同负山前行。
一道唯我独尊的剑意自他身上飘渺而发,将涌来的灵压瞬间斩裂。
然后,再碾碎。
灵力破碎之后,便是灵气,也是修士成长的来源。
观心塔内的灵气算得上充沛,但论精纯度远远无法与学院的灵源仙楼相比。
可对于盛惜朝而言,观心塔却是比灵源仙楼的更好的修行之地。
灵源仙楼内的灵气再精纯也需要修士自己去引导与吸收。
观心塔则恰恰相反。
自灵阶上涌来的灵压极具侵略性,仿佛山海般沉重。
若是其他人处在此等高压之下,莫说修行,就是稳健行走都是极其困难之事。
只是,当灵压彻底稀碎在唯我剑道的傲然剑意之下,然后再遇到盛惜朝自创的“气剑一如”,高压便成为了馈赠。
是的,馈赠。
在盛惜朝身体深处,灵海正以一种堪称神迹的速度在扩张,就好像一块如山一般巨大的海绵被投入了大海。
盛惜朝就是那座山。
是以,即便那灵压如山沉重,如何给他施压,最后都不过化作他成长的养料。
除了盛惜朝,世上再无人能使用此等酷烈的修炼方式,因为同时懂得唯我剑道与“气剑一如”的人只他一人。
若有旁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瞪穿自己的眼珠。
大家都是一双手、一双脚的人。
为什么自己每走一步便气喘如牛、两腿颤颤,可盛惜朝非但没有半点疲态,每迈出一步后反而气势更盛?
没过多久,盛惜朝就来到灵阶的尽头。
他没有任何犹豫,起脚跨过通往三层楼的门槛。
“嗒!”
脚步落在一块玉砖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盛夏的蝉鸣响起,哪怕宫殿内设输送冷气的法阵,依然难压夏季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