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盛惜朝的手依然按在腰畔的剑柄上,似乎从头至尾都没有出过剑。
那么他到底是怎么使出这一剑的?
邢二永远也不可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喉间的血线已沿着他的脖颈围绕成一个完整的圆圈。
只听噗啦一声响,猩红的血液如倒悬的瀑布般将邢二的人头顶的冲天飞起,在空中连打了两个转。
然后,血水才如雨点般落在那具无头尸体后方的一干跟班身上。
“二……二爷!”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个跟班从震撼中清醒过来。
他抹了把脸,看着手掌上的猩红,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
他微微退了一步,接着便是第二步、第三步……
这也是其余跟班的共同动作,他们明明亲眼目睹了自家主子的惨死,但此刻非但提不起丝毫为主报仇的心思,那颤颤巍巍的模样反而像极了吓破胆的孩子。
“这位公子……所谓冤有头,债有主……”
方才笑的最嚣张的那名跟班捂着自己已然湿透的裤裆,吞吞吐吐道:“如今二爷已……您也为这位傻……兄……”
“如你们所言,做有些事的时候不需要理由。”
盛惜朝淡淡道,“我只是恰好在今天遇到了你们口中的这个傻子,又恰好这个傻子是我的旧时。”
听完这些话,在场一众跟班的脸色齐齐一变。
那本想接着乞饶的跟班更是一把丢下那昏迷少女的玉腕,只是还没等他转身夺路,一声凄厉的惨呼已从他口中传出。
他的喉间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条与邢二如出一辙的血线,紧接着一条接一条的血线如瘟疫般出现在这些跟班的颈上。
随着一颗颗人头飞起,干涸的土地瞬间被鲜红铺满,仿佛方才下了一场短暂的血雨。
看到这一幕,即便是远处那些过惯了刀口舔血日子的上百号人也瞬时面色惨白,忍不住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毛病。
在边荒集不可一世的邢二爷……就这样死了?
这青年到底是什么人?
他难道不知道邢二爷是城主的义子?
沐浴在震惊与恐惧的目光中,盛惜朝踏着平缓的步伐来到两个依然跪在地上的首领面前。
小洛紧随其后,宛如一个溺水者般牢牢抓着他的袖角。
“让你们的手下送她去医馆。”
盛惜朝斜了眼犹然昏倒在地上的少女,“如果她在这期间少了半根毫毛,那些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两名首领听了便是连连点头哈腰,一左一右地抱起少女,只想尽快远离这个死神般的青年。
可没等他们走远,冰冷的声音已再次从他们背后响起。
“我好像说了……这些事交给你们的手下去做。”
听闻那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意的平静口吻,二人如堕冰窖。
回首看去,正对上那张面无表情的面孔。
其中一个首领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艰难地说道:“不知……公子有何要事要差遣我二人?”
盛惜朝视线下移,俯视二人片刻,随即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去。
“带我去见你们的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