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没事的,都过去了,过去了……”有人跟她说过,从什么时候努力都不晚。
她现有有工作能挣工资,她可以跟念秋姐学,报名自考,她还有机会的。
陈家三房的两口人,一个嚎啕大哭,另一个也在不停抹泪。
陈大娘只觉得脑门突突的疼。
她被村里点头批评,大喇叭里传得全村皆知,这么丢人的事,她还没哭,这爷俩哭得像死了亲娘。
“别哭了!你娘我还没死呢,老三你哭丧也早了点!”
陈老三抬起脸,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大踏步走到亲娘跟前。
“你到现在也没觉得自己错?”
“我错哪了?”陈大娘犹自嘴硬。
陈老三深吸一口气,视线在院中站了一圈的人身上扫过。与他对上视线的人,纷纷垂下眼帘,不和他对视。
陈老三突然有点恍神。
大房二房和他们三房,再加上老两口,这一个院子里住了这么多人,真挤!
“分家吧!反正你看传芳不顺眼,看我也不顺眼,那我带着我闺女分出去单过,省得碍你的眼!分家!”
从最老实的陈老三嘴里听到了分家二字,陈大娘心里一惊。
“你说啥?分家?陈老三你反了天了,这个家里啥时候轮得到你作主?”
正往外走的陈老三站住脚,又转过了身。
“轮不到我,那我就去找能作主的人!村委会,派出所,镇上、县上,总能找到为老实人撑腰说理的地方!”
“你……”
陈大娘眼睁睁看着三儿子带着孙女又出了大门。
“你去哪?”
两个人连头也没回。
她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乱了,全乱了,咋好端端的,老三突然发这么大火,还闹着要分家?
她看向老伴,老伴甩给她一个白眼,”丢人现眼!”
她又看向老大、老二,俩儿子也缩着脖子不吱声。
大儿媳没吭声,二儿媳阴阳怪气。
“老实人发起火来可是最吓人的,妈,你说你也是,干嘛老欺负三房?把老三欺负走了,地里的活谁干?”
老实人发脾气,一向嚣张的陈大娘蔫了。
等陈老三带着陈传芳回来后,她第一次向这对父女俩服了软。
“我奶怕我爸再闹分家,现在不敢说我了。”
陈传芳笑得很开心。
看到她爹第一次站出来,挡在她身前,为她出头跟她奶理论时,陈传芳眼泪都出来了。
她爸说的点心一事,陈传芳依然有点印象,想起了一件事,就连起来一串。
陈传芳记得,当时她很委屈,跟她爸告状,她爸摸摸她的脑袋,啥也没说。
小小年纪的陈传芳,暗暗失望好久。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有一天她爸从镇上回来,神秘兮兮的把她叫进屋,从兜里掏出来一颗硬块水果糖。
“传芳,你吃,自己吃,谁都别说。”
“嗯。”
年纪还小的传芳,还记得那块糖好甜,齁甜。
想起这件事的陈传芳,哭得更惨了。
原来,他爸心里还是在意她这个闺女的,只是她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