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子一路来所受的凌辱都在这一刻累积成切肤之恨,她们只想着怎样解恨怎样来,哪里要去理会张三爷的生死。
张三爷逗鸡不着蚀把米,他只以为女人都一个样,都是待宰的羔羊,只要被他压在身下就休想逃脱。
他哪里知道,这一群‘异族女子’从来就没有经受过汉家女子那些封建束缚,她们一直生长在大山丛林之中,砍柴耕种、打猎游牧,她们的祖先曾经轰动一时,遗传下来的血统注定她们善战,野蛮凶狠是与生俱来的。
他更不知道,这样的女子,猛虎堂为什么会卖给许二麻子、许二麻子和干滚龙在她们手里又吃了多少苦头。
瞎老婆婆解开蓝蝶儿之后所听见的一切响动让她非常吃惊,她虽看不见张三爷此时是个什么样子,她耳朵可不聋。
多嚣张的一个人啊,怎么净是他的惨叫呢?
难道三姐妹干翻了张三爷?这样温柔体贴的姑娘居然干翻了张三爷?
她正想叫蓝蝶儿住手,不要弄出人命,忽听儿子马武一声喝彩道:“干得漂亮!”
马武突然出现在门口哈哈大笑,他还只以为蓝蝶儿姐妹正被张三爷吊打,他正好上去一刀捅死他,没想到,简直想不到会是这种情形。
蓝蝶儿见马武脱光了上衣,一手拿刀,一手拿弩,在那儿狗窦大开,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蓝蝶儿发愣,地上的蓝群绷紧的神经也松弛了。
她们的护花使者到了,她们也累瘫了,扛不住了。
就在三姐妹一愣神之间,张三爷的右臂猛地挣脱了蓝群的控制,反过手一巴掌盖向蓝枝,又抓住她的右臂一扳,一个翻滚起身踢了蓝群一脚,然后撩腿踢向蓝蝶儿。
蓝蝶儿挨一脚,噔噔噔退了几步仰面跌倒。
张三爷趁势扑上去,可还没等他跨出第三步,就被马武飞跃而来的落地扫堂腿掀翻,啪的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蓝蝶儿跌倒爬起还没站稳,张三爷的狗吃屎立马就到,刚好在她胯下磕了一个响头。
蓝蝶儿刚要一脚踢过去,马武后发先至,鞋底子已经牢牢踩在张三爷的后颈上。
张三爷双手撑地,还要挣扎。
马武脚上加力,咬牙道:“再敢动一下,老子一脚踩断你颈子!”
瞎老婆婆听见马武动了手,骂道:“马武,天杀你的,不要弄出人命!还不快看看我的蓝群蓝枝有没有吃亏!”
听了老娘的话,马武的目光从张三爷身上移开,投射到地上蓝群蓝枝的身上:“你俩没事吧?”
蓝群蓝枝都受伤了,累得实在没法答应。蓝蝶儿见姐姐妹妹半天爬不起来,俊俏的脸蛋被仇恨扭曲,一脚踢在张三爷脸上。
这一脚,直接把张三爷踢晕过去。
马武见蓝蝶儿想弄死张三爷了,放开张三爷一把抱过蓝蝶儿搂住,伸手捋了捋她额角刘海,替她擦了汗,拍拍她的后心安抚:“好了,别真弄死他。”
二人来到蓝群蓝枝身边,蓝蝶儿拉起二人,一手一个搂着。
瞎老婆婆嚷道:“马武!她们有没有受伤?你放个屁呀!”蓝群道:“妈,我没事。”
蓝枝也道:“妈,我也没事。”
蓝蝶儿把她二人拉到门口一看,蓝枝披头散发,表情痛苦,嘴角流血,脸上挨了一拳,高高肿起,右手捧着左手,五个指甲,四个被拉翻。
蓝群呢,肚子上挨了一脚,一嘴的血迹,脸上有多处於伤。
蓝蝶儿呜一声,抱着二人哭了起来。
马武张开双臂,抱着三人安抚了几句,之后回退三步转身,哈哈笑道:“张三爷,味道如何?三个女人一个帮,居然没有干死你狗日的!”
完了又阴阳怪气地‘责备’蓝蝶儿:“蓝蝶儿,你怎么可以踢张三爷的卵蛋?你看这一脚把他给踢的,张三爷一跺脚,丰乐场都要抖三抖,他要是成了太监可怎么是好?哈哈哈……”
说完笑完,蹲下去推翻张三爷又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尝出来?我的女人哪个味道好些?”
张三爷激灵一下醒了,命根子的砣还在剧烈痉挛,脸上的肉还在潺潺流血,脖子又给人踩碎了似的,上下都痛得牙齿打磕。
马武的话他倒是听见了,他现在无力跟这个不要脸的人渣打口水仗,他需要修复、需要站起来的力量。
马武啧啧称奇道:“张三爷,你的脾气呢?你的勇士们呢?哎呀,这帮蠢材,怎么好把你一个人丢在大营、怎么能这样嫌弃你?还有,永和的当家爷们些呢?哦!这可能怪不得他们,你张三爷想一条狼吃三只羊,他们怎好前来打搅你?他们都在院门外等着你呢!”
“张三爷,你吃够了没有?吃够了我就得把我这三只羊领回去,好好管教管教,免得她们下次见了张三爷还是这么野蛮粗暴。”
“哦,好像不行了,忘了告诉你了,院子外面好多人!陈大奶奶、陈家兄弟!梁大奶奶、福成的兄弟,丰乐场大小堂口,能来的都来了。我还派人去首饰垭请了李德林,也不知李德林有没有空,人家会不会来!张三爷,你看还要不要请什么人,要不把周乾干请来?要不要把蒋黎宏也请来?如果你想要赵子儒和杨铁山也来,我马上派人去请!”
张三爷紧紧夹着‘尾巴’,他分不清此时扑面乱滚的是汗水、是眼泪、还是鲜血,疼痛是他最难以忍受的,什么陈大奶奶梁大奶奶,什么陈家兄弟福成兄弟,什么周乾干蒋黎宏,他没有感觉!他只感觉,他正在经历生平最大的耻辱!甚至开始预测羞耻痛恨和失败到底哪个会先要他的命。
马武又道:“张三爷,失败呀,男人在你这里真失败!这三个女人我马武想甩都甩不掉,你张三爷想得到又偏偏得不到,你真他妈失败!别他妈装了,我知道你醒了,是个男人就爬起来!把你的兵、把你的喽喽们都叫来!老子要跟你好好算算这笔账!”
“哦,我又忘了,张三爷是个好面子的人,堂堂永和大佬、堂堂巡防营管带,吃了这样的亏怎么好意思公开呢?怎么好见人呢?要不……我把他们都叫进来?”
蓝蝶儿嗔道:“马王爷!你跩什么跩?不是要开攒堂大会吗?你这也叫示弱?”
马武一拍脑门,赶紧去背老娘:“哦!婆娘说得对!你看看我这记性,说好不狂妄、不张扬,转一个身就忘记了。”
瞎老婆婆一巴掌:“住嘴!你屁话真多!”
蓝蝶儿懒得理他,左手搀姐姐,右手搀妹妹,三个女子一瘸一拐率先出门。
马武背着老娘从张三爷头上跨过,边走边回头道:“张三爷,我本想到县衙告你一状,你坑杀许万两一家、拐卖良家女子逼良为娼、侵吞陈家产业欺负孤儿寡母,等等等等。你罪恶滔滔,罄竹难书!不过,江湖人道,江湖事江湖了,我马王爷还没有惧怕你惧怕到击鼓鸣冤的地步。张三爷你别怕,我去把小天棒叫来给你主持公道,他现在可是副会长,通判和镇长都得听他的,他一准给你做主,你等着啊?”
这一长溜直说到走出大门好一段才说完,待说完抬头一看,巡防营大院乌泱泱水泄不通全是人头,为首的正是小天棒杨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