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狐狸回刀抵挡来不及,只得急收左臂,趁势前窜,手臂是避过了,抛起来的辫子却没逃过这一刀。
辫子散开,江狐狸大怒,只一个回合,自己差点丢了左臂,手下弟兄的颧骨上就插了一颗钢针,这仗还怎么打?
手下兄弟七把刀拿在手里,上不敢上,退又不敢退,都看着江狐狸。
好在马武拿着刀在那里哈哈大笑:“一帮窝囊废,就凭你们也敢跟老子马王爷拼刀?江狐狸!下一个回合,老子要劈下你的狗头当夜壶信不信?”
江狐狸可不是吃素的,捉拿这个亡命徒,他能没准备吗?眼睛一扫,手一挥:“都他妈给老子上!”
几百人都上怎么可能,别的棚长不发话,他带来的人呼啦就上来了,这十来人一上来,不动刀不动枪,齐刷刷撒出一团石灰。
马王爷用烂了江湖技俩,见着这玩意儿哪有不怕的道理,转身跑开没两步,斜地里突然窜出一人来拉了他闪过一边,接着从林子里跳出七八个精壮少年,又见七八只手臂一甩,拳头大的石头飞出去一团。
石头一出,兵勇阵营一阵痛呼惊叫,打翻好几个。
马武再看拉自己的少年,此人竟是个年纪不过二十,一身破旧长衫,一条辫子绕在脖子上,一脸怒气,两眼凶光,手中长剑一晃,已然上前当当当和江狐狸的钢刀对磕了好几下。
那江狐狸辫子散开,活脱脱一个婆娘,不过手里的把式也不赖,钢刀伸缩自如,连攻带守,任少年长剑缠头裹脑,招招削他脑袋,愣是未能得逞。
少年破口骂道:“小爷在一边听得清楚,你们这些狗贼兵,姓张的做了这么多的恶事,你们还要助纣为孽,看剑!”话落招变,身似灵蛇,剑势凌厉,专挑江狐狸咽喉。
见来了外人,江狐狸又处在了下风,另外两个棚长一声喊:“把他们围住!”
话落,几百人撩刀来帮。
七八个少年见势,也纷纷跳出,齐刷刷左弓步亮剑站成一排。
人多势众,这帮少年又必然了得,马武岂能让双方血拼,袖珍弩一指众兵勇暴喝一声:“谁他妈敢动!”
不让别人动,他自己却看准机会,再一扣弓弩。
钢针射出,一声痛呼,江狐狸再无能避过这一针,捂着腹部急退。
江狐狸这一中招,众兵勇退出战圈。
马武冲兵勇扔出钢刀,又一声厉喝:“滚!”
兵勇们明白,马武这一声滚,无疑是善意的,他们也看出来了,马武的帮手到了,而且,人家的帮手都用剑,剑和刀的区别在于,用剑的都是高手,用刀的却不一定。
誓如他们。
马王爷是怕他们死在这里,不好跟周统领交代!
再搞下去,肯定血流成河,马王爷都叫滚了,能不滚吗?
看几百兵勇搀的搀,扶的扶,都滚了,马武抱拳要称谢,一回身,人没了。
一张望,七八个少年已经进了林子。
马武忙撵上去:“哎!兄弟们慢走!我还没说谢谢呢!”
“谁要你谢?你不是说都他妈不准动、让我们滚吗?”
“误会了,误会了,我骂的是那帮兵勇。兄弟们,谢谢咯!”
少年们头也不回,只管赶路。
马武跌跌撞撞地问道:“兄弟们年纪轻轻,都是耍剑的好手,敢问贵龙码头,尊师何人啊?”
那白净少年回头反问道:“你是马王爷?”
马武道:“正是马武。”
白净少年住脚道:“素闻马王爷与羊杂碎、陈桂堂两大恶霸皆有一腿,今日为何反目成仇?莫非是分赃不均,相互撕逼?”
马武一愣,继而笑道:“小兄弟刚才还说听得清楚,怎么转眼就变了味道?不错,数年以前年轻,我马武为能在丰乐场水陆码头有碗饭吃,以照管瞎眼的老娘和两位痴呆老兄,确实跟陈杨两家有些纠葛,但那也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在夹缝中求生存而已。如今事过境迁,小兄弟怎么还计较这些。”
少年冷冷一笑,还剑入鞘,漠然道:“世上的恶人真是杀之不尽啊,死了羊杂碎、陈桂堂,又冒出一个小羊杂碎、又冒出个张三爷来卖股票,搞得鬼哭狼嚎,怨声载道,这世道又不让人活了呀!此等恶棍,有死不远矣,奉劝你也好自为之。告辞!”
马武一脸无辜的道:“你已见我跟他不共戴天,怎好将我与他混为一谈?何不助我一臂之力,除了张三爷这恶棍,然后我与你落草行侠如何?”
少年不理他,只管往山深处走。
马武追赶两步道:“你回去告诉你们师傅,我马王爷谢过了,等我救出老娘和婆娘,也举家随你们去了,图个逍遥快活!”
少年头也不回,斥道:“少扯那口无遮拦的屁话,有多远滚多远,你马王爷尘缘未了,妻妾成群,会是什么好东西?”
这一句话洞若观火,是非分明,说得马武哑口无言,想再要去追他,已觉得面上无光。
税狠人尚健在人间的风闻早就听说过,这帮小子,税狠人的弟子无疑。不过,人家既然出手相助,自然不能道破其身份犯了忌讳。
说话这小子,一表人才,且武功不错,余德清无疑,要是蓝群蓝枝还是女儿身,倒能够与之相配。
唉……可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