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你们家还在吃晚饭呀,我们来的不巧。”四兄弟里的姜大金十分的不好意思。
“哪儿的话,今儿大河服役回来,家里做饭就晚了些。”姜来福笑眯眯招呼四兄弟再吃一点。
姜大江和姜大河兄弟俩也忙招呼四兄弟上座,赵翠英忙和两个妯娌搬板凳的搬板凳,拿碗筷的拿碗筷。
一阵推让后,四兄弟同姜来福父子都纷纷坐定。
乡里人家没那么多讲究,另一个桌子上显然挤不了余下的大人和孩子,于是便姜老太太和三个儿媳们坐着,姜月把碗里也拨一些菜,拿个馒头拎着个板凳随意找处地方坐着吃,耳朵竖起,聚精会神听着主桌上的动静。
这大晚上的也不知这几人过来所为何事。
姜大金的性子和姜大江很像,嘴边的几句场面话说完,就没了声响,还是姜大铜把话头接过去。
“大伯,我们今儿从码头回来,听家里的孩子们说你家买下中间的荒地,准备起新屋建工坊。”
“是啊,你们兄弟几个放心,那处地儿大着呢,若是建也是靠着我家这边建,你家院墙外面还有十尺的屋檐滴水,过两日差役会下来立界石,不会占用你家的地方。”
常言道田边地头不能让,老婆孩子不能让,往年耕地割麦为着墒沟打破头的事儿都有,这起屋建房,左右邻居都会时刻盯着,生怕一个不注意占着自家的宅基。
姜来福只当四兄弟大晚上过来是为着这事,忙开口解释,他和姜来富处了多少年邻居都没红过脸,如今月娘建房自然也不希望多出事端,毕竟做邻居是一辈子的事,和和气气的互相帮衬总比一见面斗的乌眼鸡强。
“大伯误会了,我们不是为建新房子来的,也不是,我们是为建新房子来的。”姜大铜抹把脸,苦笑道:“大伯,不瞒您说,您家建新房还要招人吗,我们兄弟几个别的不成,挖地基夯实地平还是会做的。”
“你们在镇上的码头做的好好的,怎么想着来我家干活,我家的工钱开的可没镇上高。”姜大河不由奇道。
这次不管是运河的徭役,还是长沣镇挖水渠的徭役,姜大金和姜大银都去了,剩下的姜大铜和姜大铁照样早出晚归在码头扛包。
以前姜大金他们家的家境是要比姜来福家强的,就是因为四兄弟有把力气,能干动码头的活计,这徭役一结束他只当几兄弟又会一起去码头扛包。
姜大铜闻言顿时隐晦的扫了喝汤的姜月一眼。
姜月:“………”这还有她的事儿,她一直关注着主桌,姜大铜这一眼别人可能没注意到,但还是被时刻关注几人的姜月捕捉个正着。
满心好奇却又不能冲上前问,于是只能借着去寻老太太说话,坐的离主桌更近些。
“我们原来的管事辞工不干了,说是过几日要带着家里的孩子去府城求学,这新上来的管事只招他亲戚街坊的熟人,码头的活哪里要得这许多人,这不,我们这些没甚关系的就被辞退了。”
他话说的隐晦,姜月还是听明白了,姜大金说的那个辞工不干,要拖家带口带着孩子去府城求学的管事,就是傅桐老爹,这就和傅幼娘说的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