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来福举起手中的酒杯,无限感慨的发表感言,又鼓励家里的成员们要继续勤劳努力等语,末了又给众人展望一下明年,顺便画了个大饼,最后举杯一饮而尽。
“啧!这酒还是不够烈,想当年我们在白河那里服役,我那时候帮厨子烧火揉面,他那酒才够味,一口下去辣的人嗓子冒烟,恁冷的天一口下去手脚都是暖的。”姜来福的语气颇有些怀念与感慨。
姜月早就发现,老头子心情一好便忍不住说起他年轻时候走南闯北的事儿,且他的意思也不在诉说曾经的苦难与艰辛,就是同儿孙们炫耀他年轻时候的经历与牛掰。
不得不说姜来福骨子里带着这时候贫民百姓身上少见的一种豁达。
再苦的日子他都能从中品出另一种滋味。
姜月一边吃着饭一边听姜来福说着年轻时候去过的地方,那是一种怎样的地儿,最远去哪儿服役等等,别说,每次听都能从中听出别样的味道。
老太太夹起一块腊肠与腊肉放到姜来福面前的小碗里,嗔怪道:“喝两口马尿不知道自己是谁啦,整天拿那些事吹牛,孩子们耳朵都听的起茧子了,再不吃菜都要凉了。”
“没事,我们都爱听呢。”姜月咬下一口腊肠笑眯眯道。
姜大河也忙跟着附和。
姜来福虽然轻啧一声老太太,但还是放下酒杯吃起菜来。
“这腊肠和腊肉味儿倒是好的很。”姜来福咬一口腊肠,只觉得麻辣鲜香,又尝一片腊肉,蜡制特有的口感充斥口腔,却更多的是香与麻。
老太太只每样给他夹了一片,姜来福没吃过瘾,再要去夹,只见腊肠已然空盘,腊肉还余一两片。
见三儿的筷子已然举起,忙快人一步把最后剩下的两片腊肉夹起,吃进自己嘴里,还颇得意的冲姜大山一笑。
“这腊肠和腊肉还要再腌制几天,这还不够入味。”姜来福放下筷子点评道。
“嗯,再有个三四天就差不多。”姜月在老太太开口怼人前忙道。
二日二十三,村里家家户户都要炒制一些秋日储存的坚果等物,以便初一家里来孩子拜年也有个零嘴拿出来。
山脚下的姜来福一家在姜月的指点下做了许多小食,诸如炸麻叶,猫耳朵,小面果,糖果子等物。
二婶陈氏一手拿着麻叶,一手拿着糖果子吃的喷香,不由道:“这些东西可真好吃,如果不是过两日还要喝英娘的喜酒,我们今日多多做上一些,这几日去镇上卖也能换几个铜板,可惜现在离年太近了。”
说罢见老太太眼风扫过来,以为老太太误会自己意思,忙解释道:“当然是外甥女的喜酒更重要,我就是那么一说。”
老太太见陈氏误会也没说旁的,心下就陈氏说的卖这些小食琢磨开,年前家里铁定是没空,听大孙女那意思,家里第二次收购的那些猪,连同猪圈里的公猪都要宰杀卖肉。
年前确实腾不开手做这些,倒是他们这里翻过年每个镇子都有集会和庙会,从二月二龙抬头那天你方唱罢我登场,能一直折腾到五月八。
这零嘴到那时做些卖,倒是大有可为,不过老太太当下什么也没说,只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