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誉徵进士及第,却并未像大家所预想的那样入翰林院,而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到复阳这一穷乡僻壤的小地方做了一个小小知县。
他在复阳知县任上做了三年,将复阳当地的税收提高了三倍,为百姓爱戴拥护,三年任期满后,他以其卓越的政绩,被提拔为了清河郡郡守。
这事说起来,在当时还是一件在茶余饭后被人反复提及的新鲜事。
冀州清河郡是清河崔氏的老家,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琅琊王氏的家主,安排自己的嫡子到清河郡任郡守,此事说起来,怎么看都透着不同寻常。
可无论其余人怎么套话,王霈贞始终对此不置一词,长此以往,便再也无人议论此事。
但无论如何,仅从王誉徵的晋升之路上,便不难看出琅琊王氏对待子孙后辈的严苛,以王霈贞手中的权势,若想为王誉徵铺就一条青云直上之路,轻而易举。
但他没有这么做,他将王誉徵扔到基层历练,让他从最低的位置一步一步往上爬。
而王誉徵,也确实不负所望。
……
澹台衍等人之所以特意绕道复阳县,到并非因为王誉徵的缘故,而是为着复阳县现任知县陶子庵。
陶子庵是王誉徵的继任者,对外素有清名,刚正不阿,嫉恶如仇,为官清廉,两袖清风,人称包公在世。
这一路行来,他们听了不少有关这位“陶公”的传说轶闻,故而想亲自见一见。
……
进到复阳县后,所见之景象,有些出乎他们的预料。
此时正值春耕农忙,可复阳县境内田地之上,却不见农户身影,土地干涸开裂,显然未曾得到雪水灌溉。
初春微暖的空气中,散发着颓废的气息。
“这可不像是税收翻三倍的县城。”顾北柠远眺着无边无际的黄色土地,轻声呢喃道。
澹台衍的脸色也颇为凝重,春耕乃一年生计之本,那是天上下刀子都要做的事情,他不知道会是何种变故,拦住了复阳县的百姓。
“先到城中去看看。”
五人骑马向县城中走去,黄土路上掀起阵阵沙尘,使得这座不见人烟的县城愈发荒芜破败。
进到县城内,沿路的商家店铺不算少,但奇怪的是,几乎都没有开门营业。
整洁的石板路两侧,处处是门窗紧闭的商铺,写着“粮、酒、食、布”的旗帜垂在门廊下,安静地一动不动。
寂静得有些诡异。
商业往往可反映一地的经济发展状况,毕竟只有在吃饱穿暖之后,百姓手中才有余钱到商铺之中花钱。
复阳县既供得起如此多的商铺,那么“税收翻三番”的政绩应当不是作假,但若家家户户都“关门大吉”,便说明在王誉徵升迁之后,复阳县又出现了新的变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