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初,似乎又变回当初怀孕时那种欢乐的女人姿态,就好像,她心里,满满的都是自己。
满眼的爱意,似乎都快把他溺在其中,无法自拔,也甘愿沉沦。
姜糖在一边喊道:“不要信,这是假的。”
她看到了,看到,沈初初去道馆买了,那种能药死蛇妖的雄黄,普通的雄黄没有用,但如果是道士加过工的,那药效足以毒死一条蛇妖。
那天晚上,沈初初穿回了那身将军炮,是初次与景安相见的时候,穿的那一身衣袍,勾勒出纤细的腰肢,英气逼人,眉眼冷艳。
沈初初将准备好的雄黄粉早已洒在了那杯中,她向景安抛去一个眉眼,言笑晏晏,“景安,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吗?”
景安痴痴的笑道:“当然记得。”
沈初初将这杯酒递了过去,“你可曾后悔与我在一起?”
景安想都没想,就一口饮了下去,声线眷恋温柔:“从不后悔,我记得,那时,你才六岁……”
话未说完,他就倒在了地上,一条接近两米的蛇尾暴露了出来,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声音虚弱:“初初,你……”
沈初初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刀,眼神凶狠,似乎怕这蛇妖毒不死,往他胸口处刺上了一刀,抖着手又拔了出来。
溅起的血染在了她的脸上,整个人看起来犹如地煞恶鬼,一双冷眸带着狠劲。
厉声道:“当年,我就应该将你一刀斩了。”
“为我的小哥哥报仇。”
这一刀,非但没让沈初初解恨,反而心里更难受了,那是一种窒息般的快感,悲喜交杂,灭顶般侵入她的心底。
她大笑了起来,眼泪从眶中流出,像是解脱了,但迎接她的不是自由,而是另一个深渊……
景安猛的吐出一口血来,在地上痛苦的翻滚了两圈,他艰难的抬头,忍着极大的痛苦,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是我不好,没能早点来娶你,初初,对不起……”
“我放过你了……”,说完这些话后,再也无法睁开眼睛看他心爱的女子了。
景安知道,那酒杯下了雄黄。
他是蛇类,对这种酒向来敏感,又怎么不知。
沈初初笑容僵住,傻愣了两秒。
她使劲的晃动着地上的男子,嘶声裂肺的喊道:“景安,你说什么,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在推扯的过程中,沈初初看到了景安后颈被发丝掩盖的那颗痣。
她的小哥哥也有一颗。
一模一样。
沈初初傻傻的跌倒在地,愣住了。
她以前,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景安,在床上翻滚了这么多次,大都是强迫的,从未仔细看过他的身体……
这一切都归于平静了。
地上的血液渐渐干枯,风吹着她那头凌乱不堪的青丝,宛如一个女疯子般,狼狈不堪。
她无声的流着眼泪,坐在那地上,像一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就这样一天一夜未曾合眼。
景安……是真的死了。
那个,向来为她遮风挡雨,对她温柔体贴,面面俱到的男子,没有了……
这一切,都只是她的执念。
执念太深,固执的想解脱,却不知早已深陷泥潭,走不出去了,之后入了魔,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