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提起长袍,跪拜在地,一个磕头:“奴才金方,叩拜小公子。”
早在金方随肖家学商之时,今襄便把他的卖身契给他了。只他自认,他仍是当初从人市买来的那个奴仆。
谢昭被这个怪叔叔的举动吓了一跳:“爹爹,他也姓今?”
“此金非彼今。去,看看他的手指。”
金方曾取姓今,只是被抹去记忆之后,不再记得今姓,却记得自己姓“金”,便取姓金。他起身伸出左手食指,露出那道浅疤。
“你是大方!”谢昭惊喜,他又见到了妈妈画册里的人,“你怎么长大了?还有胡子!”
金方有些激动地语无伦次,待稍稍平稳了情绪,对着谢繁道:“谢学士,可否有姑娘的消息?”
“不曾有。”【也许... ...她快回来了。】
“小公子在这,姑娘怎么会... ...”金方也意识到了什么,没有再开口问。
随后作揖:“谢学士,小人的贱内和犬子侯在府外,不知可否让他们向小公子请安?”
“今日天色已晚,改日吧。”
“是,是小人唐突了。”
金方又对谢昭作揖:“小公子,今日来得匆忙,改日奴才再携家眷给小公子请安。”
“嗯嗯。”
“谢学士,小人先行告辞。”
“再见,大方叔叔。”谢昭很有礼貌的摆摆手。
“小公子,告辞。”
... ...
“爹爹,你是怎么找到大方叔叔的?”谢昭好奇。
“不是爹爹找的,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
“他是来看我的吗?”
“嗯。”谢繁抚了抚他的背,“以后可能还会有其他人来看你。”
“其他人?都是娘亲画册里的人吗?”谢昭一想起这个就有些开心。
“或许吧。”
“我去告诉大力叔叔。”谢昭蹬蹬蹬地跑开了。
谢繁摸着早已凉了的茶盏杯沿,心下微动。早在几个月前,锦娘和大力来找他的时候,他便预料了今日之事。
至于消息,自然也是他命人送出去的。
【下一个,会是谁呢?】
... ...
三日后,金方内眷及二子正式前来拜见。
金方托上一只木盒:“谢学士,小公子,这是方源记历年来的账簿和掌印,各处的房地契,如今小公子归来,当如数奉上。”
历朝在几年前颁布了商税政策,以提高商人的地位,可允许商贾之子科举。金方是历朝的纳税大户,可想而知,他的家产不知凡几,谢繁对他举动很是意外。
“金员外,如此舍得?”
“若没有姑娘当年的相救与教导,金某已是一抔黄土,哪有如今安康的生活。金某的一切都是姑娘给的,自然都该是姑娘和小公子的。”他的意思很明白,这些都是给今襄和谢昭的,“小公子,还有部分房地契,未来得及过户,待府衙流程结束,金某再奉上。”
而今今襄不在,那便都是谢昭的。
“金员外如此作为,不知金夫人和令公子作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