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故扔了一件墨色长袍:“怎都是墨色?”
小六子有些没反应过来:“啊?”
看着满地的衣裳,捡起衣裳:“爷,别看这颜色都一样,每件衣裳上的绣纹都是不一样的。这件绣的是祥云,这件是翠竹,这件上的... ...好像是蟒。爷,这颜色不是爷您交代的吗?墨色的好,便是染了血... ...”
守在门外张琪,实在听不下去,进门一脚踢在小六子屁股上,止了他没把的嘴:“爷,明日属下便叫宫中的绣娘送衣裳过来,请爷早些休息。”然后拎了小六子的后领,便退出了房门。
被拎出房门的小六子,还没反应过来,有些哀怨地看着张琪。
张琪扶额无语:“真是不明白,爷怎么会一直留着你这个蠢货在身边。”
“自然是因为我忠心。”
张琪嘴角抽搐。
“琪哥,爷这是怎么了?今日晚膳都比平日少用了一碗,以前可是能吃三大碗的,难道出了什么事?”
张琪额头青筋爆凸:“没见爷衣摆脏了吗?爷就想换件衣裳。”
“啊?就这?”
张琪实在是没办法在跟这个蠢货继续交谈下去。
... ...
三日后,雁江边上的画舫,今襄提前半个时辰上了预定的一舟画舫。
这两个月,她走遍京内所有的药房,询问近年来的药价,调查了安京范围内的药价市场。两年后的天花疫病,一旦爆发,最受影响的便是药价。
她一人之力有限,须要借助旁人之力,思前想后,便找上了沈故。
如今的她,不再只是单纯的旁观者。在现代,天花是已经被彻底消灭的传染病,更没有了天花疫苗,她和谢昭体内都没有抗体。
在来之前,今襄托关系拿到了几只疫苗,更是把其他可能疾病疫苗都打了个遍。通道开启得猝不及防,匆忙间只能选择最重要的药包。
她没有十足的把握,病毒有变异的可能,便是打了疫苗也非能安然无恙。
... ...
沈故穿了一身绛紫色锦袍,领口袖口都绣着银丝遍流云纹,腰间束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发高竖,戴镶碧鎏金发冠,身姿笔挺,眉眼丰神俊朗,气质高贵,却又透着生人勿近的压迫感。
他来得比今襄更早,天才蒙蒙亮便穿戴整齐出了门,在画舫对街的茶楼,坐了老半天,消磨着时间。
眼见着一道烟青色身影,带着帏帽进了画舫,便频频往窗外望去。
一旁的张琪抱剑在胸,暗自压着唇角,看着自家王爷的小动作,起先还沉静地喝茶看书,这个时候... ...啧。
自家的爷都不急,他有什么好急的。
茶楼墙壁上的机械钟摆,传来滴答滴答转动的声音,待时针指向“九”,沈故起身离开,张琪紧随其后。
... ...
“王爷。”
沈故还未走至岸边,身后便传来一道女子的喊声。
“王爷,没想到能在此处见到你?”林熙云鬓高绾,斜插着一枝碧玉簪,身穿浅紫色衣裙,衣领微窄,露出纤细雪白的脖颈,端庄典雅地款款而来,面露惊喜。
“嗯。”沈故停步,点头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