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有为之甘愿献出生命的事情，便是慷慨赴死，也未曾犹豫。

更何况——

“是你提出的。”张麒麟笃定地说，漆黑的眼眸里冰冷地望着对方，像一把渴血的长刃。

他不救求死之人，也会杀该杀之人。

“你想要讨好他们，主动献上了你的族人。”

可以想象，林以君主的名义，要求人们上供出毫不知情的孩子，他将被选中的孩子冠以天赐之子的名号，对外说是贵族老爷看中跟着享福去了。

谁会知道他们遭受了如何痛苦的事情，最后成为贵人们院子里的一盆猎奇的观赏景物。

林选择了他们，那些知情的大人们为了生存放弃了他们。

这些兽人，才是真正应该恨的。

而如今呢，哪怕变成了蜥蜴，天羽族仍然受着生前仇人的驱使。

恨吗？

谁才是真正应该恨的呢？

“从现在开始，你最好别再说话了。”楚子杭轻轻伸手捏着眉心，往后一靠，陷进了皮革的座位里，似乎有些疲倦地呼出一口气。

“等等——”话没出口，林只感觉眼前天旋地转，世界又重新回归金色的熔浆。

张麒麟攥着方向盘，指尖泛白。

再晚一点，黑金古刀都要落下来了。

但是——

楚子杭冷笑一下，不想对方死得这么便宜而已。

“油门踩死，继续往前开，我大概猜到怎么出去了。”

无论如何依据他的记忆构建出来的幻境，出口依旧是根据他的记忆设定。

青铜铃并非不想还原那个雨夜，但无论是超混血级别的楚天骄，还是奥丁，它压根无法构架出来。

人造物怎么能创神？

当初的死侍也不过是弱化版的存在，连张麒麟的黑金古刀切下去，都觉得不太对劲。

所以最后林亲自进来，试图用胖子和吴天真来迷惑他们打补丁。

发动机的热度骤然升高，蒸发掉沾染的水汽，引擎的轰鸣声穿透了整个雨幕，长而昏暗的高架桥上，一辆黑色迈巴赫在不要命地狂奔。

【言灵君焰】

【一度爆血】

金色眼瞳注视着前方，火焰一瞬间点燃了引擎。

张麒麟只感觉车辆颠簸了一下，紧接着，剧烈的爆鸣声炸开在夜色当中，极度高温的热浪席卷了两个人。

被点燃的发动机产生的爆炸，带着车辆飞速向前。

迈巴赫穿透了高架桥，腾空跃起。

金色太阳穿透了云层，远处的江面波光灿烂。

雨，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