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如熊大将军说的那样:他一给大理寺守门的说有人命案、要求见刑官大人,人家就把他带到刑官大人面前了。
正在埋头处理公务的画棠,就见到了卫三领进来的谭泉。
谭泉才二十六、七岁,但整个人的精神头不太好,看起来都像四十岁的,人也很瘦。
画棠看着他依然行得一丝不苟、非常标准的军礼,向他问来意。
谭泉就从怀里摸出块令牌,捧过了头顶。
卫一想帮忙转递,画棠摆摆手,自己亲自去接了过来。
画棠本以为这是块军中令牌,接过来才发现上面刻的是个牛头。
“这是熊将军的令牌,何以在你的手里?”画棠问向行礼时就自报了家门的谭泉。
面对刑官大人,谭泉有些紧张、也有些忐忑,听问便弯了弯腰回道:“草民有疑案,却因不是苦主,无法申告,只得找到昔日的上官熊将军。他让草民直接来找刑官大人您。
是草民担心见不着您,便向他讨要信物,他便将这令牌给了草民。
不曾想见到您竟然如此轻易……早知道就不麻烦熊大将军了。大人您果然如传说中的一般亲民。”
“不必对着本官说那些套话。”
画棠打断谭泉,再对他道:“说案子。”
谭泉应了,便将对朱颂失踪产生的疑虑一一说了出来。
最后说道:“草民和朱颂是今年一月初退的伍,同一批退的。我们两家都在一个县上,只是隔着县城一东一西。
说起来,我们也是北征军中剩余的残军。以前,跟着季……不是,是跟着先帝和陛下的,后来,就在北征军混饭吃一样。
好不容易迎来了好日子、迎来了全新的北征军,没想到才一年多,滩涂一战,就真的拼成了残兵……
是我们不能为陛下更好地守护边关,但我、我也不想朱颂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没了……大人,您……”
画棠抬手打断他,示意卫一将人给带到一边喝水吃饭,自己则走回桌案边,打开舆图,看起了地形。
朱家村在并州。距离不近。
她要发函下去、让当地县令彻查的话,应该也只能得到一个:无尸、无凶器、无苦主,查无此人的结果。
面对这样的结果,她也苛责不着人家县令。
现在全凭的都是谭泉的一面之词,且是无证之词。
画棠想了想,就对卫一道:“去准备行囊,我们……”
说完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什么,便问向正在喝水、准备吃饭的谭泉:“本官准备亲自走一趟,你还能坚持得住吗?要不要休息两天再走?”
“不用不用,草民这就能走。”
谭泉一个激凌,搁下茶盏就立正回道。
画棠看看他,看看他满身的疲惫,抬手示意他坐下。再道:“休息两天吧。你要累死在路上了,本官还得为你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