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仅仅一息后,邓氏就又换了个姿势。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画棠负手而立时,是那般的昂然、挺拔、风姿卓越。
而她自己做起来,却感觉十分别扭和不自然。
邓氏将双手又交叠在腹前,拢进了袖中,才觉得舒坦了。
可等她再扬起下巴的时候,下巴却掉了。
即使街边店铺门口的灯笼光影昏暗、即便是还隔着几十步远,邓氏也看清楚了。
那些从角落、房檐上落下来、冲过来的人,不是她的人。
不是她自己的刀斧手!
虽然都是身着黑衣,但她的刀斧手是黑色劲装,而这些人呢?
黑红、黑红的侍卫服!
邓氏在惊呆了一瞬后,收起下巴,扭头就跑。
却被正好赶上的郑侍卫,一脚给踹趴在地。
邓氏还想再挣扎,脖子就已被一柄长剑给架住。
这一刻,她感觉到了利刃的锋锐、以及持剑人的怒气。
她知道,只要敢再动一动,郑侍卫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划开她的脖子。
邓氏不敢动了,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定在地上,泥塑木雕一般。
不过没让她吓呆多久,郑佳欣已经挪开些长剑,将人一把从地上揪了起来。
只是,郑佳欣比邓氏矮。与其说是把人给揪起来的,不如说是甩起来的。
甩得邓氏差点一个前冲。
被郑佳欣再扯了下腰带。
这才好不容易站稳了的邓氏,看向围拢过来的侍卫、侍卫身上的血渍、长刀上的血珠。
再看向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的刑官大人。
“噗通!”
邓氏软倒,双膝跪去了地面上。
她知道自己完了。
这回,真的彻底完蛋了。
“你、你究竟,是如何……”
邓氏噏动着嘴唇发出声音,同时,绝望的目光看向刑官。
她想知道答案,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什么都布置好了、明明一切都安排得天衣无缝,可为什么?为什么跪在这儿等死的、不是刑官而是她自己?
“你知道,本官每一年中、平均要遭遇多少次袭杀吗?”
想要答案的邓氏,听到的却是刑官大人的反问。
邓氏摇头。
她怎么知道?她怎么可能知道?
不过,她试着回答了。
“总该有那么三、四次的。你、您太招人恨了。”她喃喃着回答。
“是啊,本官太招人恨了。不管是恩、还是仇,都有那么多人每日里在算计本官、算计本官身边的人。
并且,还有很多人不惜用各种法子、甚至是同归于尽的代价,都想要弄死本官。
所以你说的数字不对。本官每年遇到的:绑架、袭杀、暗杀、刺杀、谋杀……没有千件、也有百桩。”
画棠负手站着,说着这些听起来就让人心惊肉跳、却是她画棠每一年实实在在的经历。
像吃饭、喝水一样的生死经历。
曾几何时,她预见过这样的惊险岁月,一度想让小伙伴们远离;曾经,她因为有着这样的预见,而不敢对任何人投入太多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