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为这样的预见,她早早地就做好了孤独一生的准备。
后来,和小伙伴们一起,终于都能坦然面对这样的人生,与别人不一样的这样的人生。
邓氏听到这数字,也是心肝乱跳了几下。
她知道刑官大人十分招人恨,却没想到这么招人恨。
可她还是没有得到答案。
“您遭遇再多,也不该看破我的。明明我将一切设计得那么完美,我甚至还……”
“还调查了本官的母亲,还学习和伪装本官的母亲,是吗?”
画棠打断她,平静的语气里,带上了一抹怒意。
“你以为:本官的母亲突然遇袭亡故了,本官一定非常不甘、非常不舍、非常怀念。
所以,你就努力去学习本官母亲的一言一行、风度仪表,是吗?!
你以为:本官看到那样的你,就会忽略掉周遭的一切,就会被你哄骗得团团乱转,是吗?!”
“不是吗?”
邓氏一手撑地,侧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她。
继续道:“如果不是您被引动心神,以您一品大员的身份、何故会跟我这样的小官夫人对话?
何故会在公堂之上就被吸引?何故还会那么相信我、与我深夜同游街景、只带着郑侍卫?
不对……你没有信任我……”
说着说着,邓氏就说不下去了。
如果刑官大人真的相信她了,也不会、也不会现在跪着的是她自己。
“是啊,我没有信任你。”
画棠深深叹息了一声,再道:“其实,你模仿得很像。真的挺像。这说明:你在那方面,下了苦功夫。但你最错的,也就在这一点上了。”
“为何?”
邓氏闻言,有些激动。
她想站起来,骨子里却没了力气。只能仰着脖子有些激动地问。
“难道您不怀念亡母吗?见到与自己亡母相似的人、或事,不是该自然而然地产生亲近之意吗?心防就不会再那么高了吗?”
“是啊,你说得没错。”
画棠点头着,接口道:“公堂外,见到你的背影,本官就有了亲近之意。心绪也会引动。本官就想看看你的脸、想好好看清楚你的脸。而你的第一错,就在这里。”
说到这儿,画棠瞥了满脸求解欲的邓氏一眼,便挪开视线,望向黑夜。
邓氏觉得:那一眼,充满了鄙夷和不屑。或者说:是嘲笑?
她就在想:至于的吗?自己明明做得很完美了。对方不是也被牵动心绪了吗?
然后,她就听到刑官大人语气淡淡的声音。
“没有一片树叶是相同的,没有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的相似度、会如此高度重合。
即便是双生子,也只是长得相像,而气质,不会高度重合。
因为人心和人性,都会让气质发生改变。
那些:都是自然而然的。
而模仿,就是刻板的、生硬的。
就像你37码的脚,生生去套上35码的鞋一样。
你学得很像,但太鼓胀了。
家母的气质,就像山上的水滴凝结,再自然而下、再顺势成湖。温柔而清澈。
那是一种饱含着岁月的沉淀。
而你学出来的湖,就像是人工开凿的,再生生往里灌进去的水。
处处都是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