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家暴行为,会受到官府严惩吗?”
画棠冷冷地问他。
“知、知道,”
陶金昌嗫嚅着垂头回答:“可、可谁家不是那样儿的啊?有的人是改了,但也没全改啊。这不是、这不是火气上来了,又打习惯了,一时控制不住嘛……”
画棠摆摆手,让卫二把人带下去,再把罗佩琴的大嫂杜娟,提了出来。
这位大嫂杜娟,可能是因为跟着罗佩琴四处跑过,长了见识,倒也胆子大些。
利落地回答道:“大人,您帮忙给民妇也判了和离吧?”
画棠抬起眼,看向她,提醒道:“先回答本官的问题。”
“行!”
大嫂杜娟一拍大腿,就出声说道:“以前闷头嫁人,反正爹娘说了算。嫁过来,就是闷头干活,再伺候一家老小和家里的活儿。没觉得有啥。
除了苦,就是苦。
每日里吃饭,干饭都是老爷们儿的,俺们娘们儿,包括俺们家的女娃,吃的都是稀的。
上不得桌、还吃不饱饭,白日里除了家里的活,也还要下地。
能不苦吗?
就算粮食充足了,俺们也难得捞到顿干饭。更别说肉那些个了。
能偷偷在炼油的时候吃块油渣,那做梦都能笑醒。不过还得偷吃小半块,剩下的还要给孩子们尝尝。
被发现了还得挨打挨骂。
以前,都忍了。想着都是一样的。
后来,老爷们儿得了空就会去挖那大池子,佩琴就负责给他们送饭。
送着送着,佩琴听说的事情多了、更是在听说了新律令后,她的心眼子就活了。
她就带着俺和弟妹蒋秀,学做了鱼粉。再每天挑着担子出去卖。
怕一个人不安全,俺们三个就一起出去。
这下,家里的日子就好过了。
可好过的,仍然是家里的老爷们儿。
他们一个铜板、一个铜板地跟咱们仨算。回来少交了一个,俺们仨就得倒霉。
就这样了,还是没有好话听、没有好吃的给俺们仨。
做鱼粉的成本,他们也是要算的。
俺们仨,辛辛苦苦的、却连想偷吃一口都不行。
佩琴就往镇上、县里跑。收些边角布料回来,鼓励村里的女子们绣花。绣帕子、香囊、荷包、衣缀等等。她再拿了去卖。每一样从中挣一个铜板。
那真是起早贪黑,每七日就得跑一趟。
可有用吗?
屁的用。
挣的全上交了。
回回回家,都被搜了个底儿掉。
干饭依旧没有一口。
佩琴就想闹和离。被打得五天都没能爬得起来。
到了要交绣品的日子,还是俺和弟妹蒋秀扶着她去的。
这叫什么日子?
后来,佩琴干脆就不见了人。俺也怀疑是二叔杀的,可他不承认啊,也没人看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