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娟奇怪地看着这位小伙子,出声回道:“俺们也没想再嫁了。现在朝廷的规定都特别好,俺们女子、单独生活着也能活。为什么非得依靠男子?
以前依靠,是因为要靠他们养着,所以只能生生不被当成人看,被当成他们的所属物什一般。
可以后俺们能依靠自己了,干嘛还要他们啊?
一些重活、体力活,俺们干得动就自己干,干不动就请人干,好活着呢,小兄弟,你就放心吧。”
卫六听完笑了笑。
从袖袋里摸出十两银子,一人给了五两。
说道:“这是我家大人给的。你们好生收着。我家大人说了: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你们女人家,身上一定要有体己银子,不要交给任何人。
要是有什么困难,就去找县府。县府要是解决不了,就去京城大理寺找我们家刑官大人。”
俩女子却死活不肯接这银子。
卫六则扔给她俩后就举起手后退道:“别和我一外男撕扒哦,否则你俩现在单身了,说出去后就不好听了。”
俩女子这才作罢。
握着直烫手心的银子,对着大人的背影,磕了三个头后,才站起身。
正站在渠堤上想事情的画棠,听到身后不远处的动静,往一边站开了两步。
这份谢意,她不收。
在画棠看来,她们更该谢的是她们自己。
随着新律令一条条出现,女子们的地位也在一步步的提高,但还是有大多数的女子们,没有她俩这般勇敢。
习惯了依附着大树的藤,也不知道多久才能脱离那阴影、勇敢地独自活下去。
或者:活成另一棵树,和这棵树并立共存。
像画棠和季铭,郑佳欣和季悠,楚迎月和熊庆杰,就都是树。与对方相依并存,却又独自活着。
这样的夫妻关系,恐怕才能真正走得长远。
画棠喊来了杜娟和蒋秀,让她们以这个地方为起点。
“你俩仔细地想想,如果你俩想逃,会逃去哪里?会怎么逃?”
杜娟一听,就和蒋秀商量了起来。
一会儿后,她俩指着渠堤的上游道:“佩琴身上应该还有银子。她比俺俩聪明,应该有私藏。如果她还活着、要是偷偷跑掉的话,应该会往那边走。
此前,俺们不想说,就是希望佩琴能真正逃脱了。其实……如果知道能遇到大人您的话,她也就不用逃了。唉。”
杜娟解释道:“那个方向是兰县,鱼粉在那儿最好卖。佩琴如果真的出来了,虽然不会在那边卖鱼粉,但她肯定也是有法子活下去的。
因为有一次,俺无意中听到她跟那饭馆掌柜的商量:问她能不能给人家洗碗啥的,只要人家管吃管住。
俺当时还觉得挺奇怪。现在想来,那应该是她为自己找的后路吧?可惜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活着,那日……陶金昌到底有没有杀了她,我们也不清楚。”
“那你们俩呢?如果身无分文逃出来,会打算以后怎么活?”机灵的卫五,问向她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