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看着楚恒,仿佛在思考他为何会在这里,良久才终于确认面前这个人就是楚恒。他缓了口气,想努力把自己从他怀里摘出来。
“我没事,你不必······”周清衍摆手躲开楚恒想扶他的手,话还没说完眉头一皱,一口热血全吐在楚恒衣服上。
楚恒压根来不及管衣服上的血,他只来得及把软绵绵的周清衍再次搂回怀里。怀里的人眉峰紧蹙,好看俊秀的五官全部扭曲在一起。
楚恒心急火燎:“阿蔷,快去叫郎中!”
门外没有传来一丁点的声音。
周清衍只感觉自己腰痛,心口也痛,身子虚软无力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真的好疼,五脏六腑连着胸口都仿佛有无数只蜈蚣爬过撕咬,带着倒刺的箭矢从后腰穿进从小腹穿出。
恍惚间周清衍甚至想:要是能就此一了百了就是对我的恩赐了。紧接着,青年头一歪,倒在楚恒怀里没了声响。
楚恒只感觉小臂一沉,周清衍双眼紧闭的模样吓得他肝胆俱裂:“清衍,周清衍,周无音!”
“门外有没有人?”楚恒顾不上世家公子从不大声呼喊的礼仪,声音震耳欲聋!
。
但门外仍旧毫无声响。
楚恒一咬牙,只得先行把周清衍放下去找郎中,还没放下周清衍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了他的衣摆。
“不,不要走。”周清衍眼睛虚弱得只能睁开一条缝。他觉得自己说出了完整的句子,实际上只是嘴唇微微翕张。
楚恒却听懂了:“我去找郎中,很快就回来了。”
周清衍:“不去。”
楚恒自己在这儿没用,得有郎中才旁边把持才安心,无奈当下狠不下心将他扒开,只得继续哄:“我一会儿就回来了,你乖乖在这里等我。”
周清衍总算攒够了力气,深吸了一口气:“郎中来了也没用,你陪我熬着一晚上,等它,等它不痛······就好了。”
什么叫“郎中来了也没用”?楚恒不敢细想这句话的意思,眼眸中充斥着怜惜与心疼,抱紧了周清衍。
楚恒按着年少时为他按摩的手法,一点一点地揉搓着周清衍的后腰。
后者大半个身子全部藏在厚厚的被子里,头枕在楚恒的大腿根上,侧着脸,原先的冷汗打湿了头发也湿漉漉地沾在脸上,像极了一朵被风雪摧残过后的娇花。
青年的胸膛不规律地轻微起伏着,时不时握紧手,不多时又松开。
楚恒擦了擦他额上细密的汗珠,低声道:“你这,我该如何是好?”在这帮不上任何忙,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疼。
男人仔细盯着周清衍苍白的侧脸,随手脱了外衣躺进被子,周清衍便顺势窝在了他胸前。
楚恒慢慢将他身体打开,让原本拱起紧绷的腰稍微缓一缓,这个过程多少有些疼,周清衍俨然是疼怕了始终不愿意。
楚恒只得摸着他的头发,小声地哄骗:“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清衍乖······”
周清衍比楚恒矮上一些,这三年来殚精竭虑瘦弱不堪,被楚恒长手长脚地环在身边还有许多富余,楚恒便用被子将空隙填满。
两个人紧紧相拥,周边都是柔软的棉絮,在这个寒冬里格外温暖舒适。
周清衍心脏处的抽痛终于慢慢消散,腰虽然还疼但也早就疼成了习惯。折腾了大半宿,青年总算有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
公鸡刚打鸣,周清衍就睁开了眼睛。一抬头,正好对上楚恒深邃的眼眸,忍不住道:“醒的这么早?”
楚恒一夜未眠,面上只淡淡道:“嗯。再睡会儿?”
周清衍摇摇头:“不睡了,今日得去无影阁办案。”
楚恒眉峰紧皱,一晚上连两个时辰都没睡到,大清早要去无影阁办案,铁打的人都禁不住这么折腾。
周清衍已经掀被下了床,随意披上外衣又转回身掖好被角:“左右你今日没事,多睡儿,现在还早。”
说完立刻转身:“阿蔷。”
门立刻打开,阿蔷带着一众洗漱的下人出现在眼前。
楚恒的眼眸中刹那间寒光乍现---既然在门外为何昨晚死活都不现身?
阿蔷低头避开楚恒的眼光,小声道:“公子,一炷香前魏首领就在门口等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