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灿拍了拍我的肩膀,将我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摇晃醒来。
我睁眼看着黔州特有的多山地貌,神情有些恍惚。
对于区清莲的离开,我心中滋味莫名,总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但想想自己本来没带着什么去粤东。
一无所有的去,也一无所有的回来。
我强打精神,把头伸出窗外,吹了一下风,让自己清醒清醒。
正想问陈灿是不是要到,才发现前方已经能够模糊看到柳巷镇的轮廓。
阔别一年多近两年,我在1998年七月底,八月初的日子回来了。
车子开进柳巷镇的时候,并没有掀起多大风浪。
但快要经过柳巷的时候,变得热闹了起来。
林常在带着十多个人,一直在这里等着。
他脸上的阴郁,经久不散,与当年初相识时,那种傻笑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让我一阵揪心。
路边有很多人驻足围观,不知道这些人是在看嘛。
车子停稳过后,我从副驾驶下来,这一下,周围围观的人,轰得一声,议论开了。
97年年初,和镇上社会大哥陈强,以及县城大哥许飞霖同时开战的社会大哥,楚山河回来了!
在这些人眼中,我的身上充满了神秘的色彩。
不知道我是怎么会在短短时间内,从跟在陈强后面混的小混子,成为了一个随随便便从外省调来上百人。
一天,一天就平掉社会大哥陈强,在镇上所有场子的猛人。
我回来的消息,应该会跟长了翅膀一样,转眼间传遍整个柳巷镇。
但不重要,当年从临沧回来,我想尽办法低调,但最终还是走到了和陈强火拼的地步。
粤东之行,我经历了太多,也学会长大了太多。
如今放眼整个柳巷镇,谁还敢当我面喊我楚老二。
背后怎么叫,我不管,当着我的面,你必须叫我一声二哥。
我轻笑着走下车,拍了拍林常在的肩膀,示意他跟上。
牛sir为了保李左他们,找了个由头让临沧把人要了过去,估计要蹲几个月小半年,所以现在跟在我身边的,是陈灿。
而林常在带的这些人,都是陈灿打电话去临沧,从临沧那边过来的。
他们身上,有着混社会老二流子特有的狠辣,见我第一面,在陈灿的指引下,恭敬的叫了我一声二哥。
我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和他们多说什么。
到了我现在的位置,一旦温声细语,和除了长林陈灿这些人之外的下面人说话。
那他们应该回家烧香了。
因为一个位置比你高很多的人,突然对你和蔼可亲,那多半是要你给他卖命了。
反正他娘的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们一行人穿过柳巷,无视那些偷偷打量我的人,轻声对林常在问道。
“这一年多时间里,我妈怎么样了。”
林常在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二哥,有件事还没和你说,去年过年的时候,姨婶非要我认他做干妈,我实在是……”
我不等他说完,用手肘轻轻杵一下他肚子,“呵呵,你是想告诉我,我妈成你干妈了,今后我要喊你喊哥了,对不。”
林常在嘿嘿的笑了几声,只是笑容也解不开他眉宇间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