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躺了近一个多月,出院的时候,已经是1998年年底。
这段时间中,顾雅一直跟在我身边,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没多少人产生好奇。
社会大哥身边有女人很正常,没女人才反常。
而且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形象,那就是长林这荤小子,好像挺服顾雅收拾。
经常看到顾雅拧长林耳朵,长林疼得龇牙咧嘴,不仅不敢反抗,还一口一个二嫂,我错了。
长林越叫二嫂,顾雅就拧得越狠。
每次见此,我都有些疑问,难道精神不正常的人,只能跟同样精神不正常的人,才能碰撞出别样的火花吗?
对于顾雅,我没有什么情愫,萦绕在我心头的,始终是五邑那个姓区,如同素雅白茶花一样的女子。
况且相识不过一个来月,硬说情愫,那不是扯淡吗。
1998年农历腊月(十二月)十一,距离过年还有十九天,我出院了。
出院当天,来了八辆车,这里面都不是我在柳巷镇收的人,而是长林从临沧带过来的。
我看着这个阵仗,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长林,这么多张嘴巴,就一直在这里等着我出院啊?”
长林低着头轻声说道,“二哥,咱们现在不差这点,再多一倍人,也养得起。”
我轻轻瞪了他一眼,“行了,让他们回家过年吧,你过完年也回去吧!”
长林一扭脖子,“不了,让陈灿带人回去,我不回去了。”
“二哥,最好是你也去临沧,老子留下来和陈强咬,看他狗日的脑壳是不是铁打的,我枪打不进去。”
别人说这话,就算是陈灿,我都不会放在心上。
但长林说这话,我只觉得毛骨悚然。
因为我知道,这小子是真会这么做,只要我现在点一下脑壳,他明天就敢拿枪往陈强家里面冲。
我抬手想要打他,但他的个头,已经不比我矮了,隐隐还比我高出一小个脑袋。
原来这小子也已经十八快十九了。
我放下手,“做事不要这么鲁莽,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当时我的处境,要是跟你一样鲁莽,现在坟头草都可以割去喂牛了。”
长林闷着不说话,我也再懒得理他。
我回到柳巷镇上的时候,几乎吸引来了大半个镇上人的目光,走到哪儿,都有人看着我。
我被枪击的事,早就传开了。
或许他们在等我这个社会大哥,做何反应。
我对于这些目光,熟视无睹,没有先回家,而是去了镇上的客运站。
这个客运站,我当年扫过一次,还崩了其中一个司机一枪。
经过客运站,会路过市场,陈灿在这里下了车,朝着市场里面喊了一声。
大几十号人,放下手里的东西,默契的跟在车后面,随我一同往市场去。
我坐在车里,闭眼养神。
顾雅今天没有看书,也把裤子穿上了,她坐在我旁边,淡淡说道,“你这是要干嘛?和你对头打一架,把被灭掉的威风涨回来。”
我摇摇头,“打不打无所谓,我只是要告诉所有人,我楚老二还活着,陈强那一枪,不至于把我吓得不敢还手。”
陈强能风吹雨打这么多年不死不倒,已经证明他不是一个吃素的人物。
衙门王建国没把我拘了,导致宗宝落在我手里,他立马从县城回来,直接向我宣战,我不死,他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