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给我上铐子,但我的活动范围,也仅有这招待所的房间。
虽然没有人告诉我,可不可以出门,但门口那个端枪的武装捕快,一脸不苟言笑,我实在是没勇气去和他嬉皮笑脸,问他可不可以出去。
捕快每天会上下班,说得直白一点,做捕快是工作,我可以不怎么鸟他们。
但武装捕快,那他妈是换皮的军,他们出来了,这事就绝对小不了。
所以一连四五天,我都很老实,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张科长每天下午,都会过来问话,他完全就是在走流程一样,一开始还能问几句,到了最后两天。
他进来看了我一眼,在桌子那儿坐着,我躺在床上翻个身,然后谁也不理谁。
我不是没想过和这位张科长套近乎,但他总是笑笑,不带搭理我。
次数多了,我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
转眼间,来到了1999年的冬季。
这一天张科长空着手来的,没有带他那本破笔记本。
“楚山河,你可以走了,但不能离开黔阳市,随时等候通知,配合我们调查。”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腾得一下坐起来。
“张科长,你们调查得咋样了?那群亡命徒有没有抓到?”
张科长扫了我一眼,清秀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那些枪算干净,跟命案没有关系,不过胡宗振一个六七年跑不了,那个李左也得三两年。”
“至于那群亡命徒,你不开口,徐让不开口,陈强在医院还没醒,你让我们怎么查,整个柳巷镇都摸了一遍,估计他们是藏在周围的乡村去了。”
我咬咬牙,开口,我怎么开口。
我难道说,开枪的人是王海,因为他断的那只手,是我亲手废的,所以一眼能看出来。
还有我95年在县城那小破火车站,捅了他四刀没把他捅死,他现在回来复仇了。
为啥要杀他?那不是废话吗,他堂哥瘤子,就是我们办的,不杀他心不安啊。
不是我们有骨头,觉得江湖事江湖了。
是真的我们屁股不干净,跟衙门扯太多,说不定到时候王海是个死缓,我直接混个死刑立即执行了。
面前这个张科长,态度实在是过于暧昧,虽然他说因为许牧野的缘故,不会为难我。
但我做的都是够摸摸无期这个边的事,我实在是不敢开口。
要是牛sir,我可以直接说是王海,不去说为什么知道是王海。
张科长我是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接着往下挖。
犹豫再三,我最终决定,对张科长敬而远之,不再搭话。
本以为其他人也没事了,但和我一起出来的,只有成尚霖。
黄瑾,陈灿,戴宗恒,还有李波涛,他们都被继续羁押在这看守所内。
这让我心中有些担忧,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很大的。
要是他们一直被羁押在这里,这种身旁孤立无援,每天等待他们的除了审问就是审问,那估计要不了多久,他们的精神都会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