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安慰那些毫无反抗能力的屁民。”
涨工资的两瓣嘴唇很薄,按照面相来说,他是个和我一样,十分刻薄寡恩的人。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的嘲弄,就跟刻在上面的一样,时刻表现着。
“真正实用的话,是那句刑不上士大夫,不管是封建时代,还是现在,拿到红本本的人,有那个被枪毙了?”
我长出一口气,“不懂哦,张公子你跟我说这些,离我太远了。”
“我理解不了。”
我不想和张公子讨论这些,因为在他眼里,口中,我这样出身的人。
费尽力气,挣扎一声,所换来的成就,在他看来就是一张纸。
他吐口口水,都能把这张纸给打湿浸泡然后透个洞出来。
更不要说用手捅一下。
这种无力感,太让人心生挫败甚至是绝望了。
只要他想要,我现在的一切,都会被他拿走。
张公子放下翘着的二郎腿,双手各自放在两边的膝盖上,“我不管你是真不理解,还是假不理解,我要告诉你的事是。”
“以我祖父,我父亲,母亲,外公,他们家里和其他人积累下来的香火情,我只要不卖镰刀和锤子,就是光天化日,众目睽睽杀个人,都不会有什么屁事。”
“或许姓牛的告诉你,我是一艘随时会翻的破船,很可能你也是这样想的。”
“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这船再破,最多也就是放在港口,不能杨帆出海,没有人抱着把我彻底毁掉的打算,也没有人有这个实力。”
我呵呵一笑,没有对张公子这番话,做一个什么样的回答。
因为我回答不了。
张公子今天是来敲打我的,他似乎觉得,我和牛sir他们走太近了。
让他有些不舒服了。
这个杂种,估计是真把我当狗了,摇尾巴都只能对他一个人摇一样。
对于他说的这些,我都信。
就跟官场斗争,恨对方恨得要死,都不可能奔着直接要对方的命,搞暗杀一样。
因为你一旦这样做,得罪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和你属于一个阶层的人,都会害怕你。
你开这个头,以后开会解决不了的事,大家都选择开枪,人人自危。
当官的阶层都这样,何况张公子他们那个圈子。
我从来没想过,他会死。
我所担心的是,跟他混太近,我会死。
“楚老二,不管是什么行业,做什么样的人,最忌讳的就是两面三刀,你的实力,还不足以让你只吃好处保持中立。”
张公子脸上的笑容收敛,神态逐渐有些扭曲,“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今后安安心心跟着我做,真到我输了那天,也保你不死。”
“你要是再有二心,我保证你都活不到我翻船那天!”
我看着前面尘土飞扬的土路,呵呵一笑,“张公子,到地方了。”
“再说,我什么时候和人勾勾搭搭了,我不是一直是你的马前卒吗?你让我办的事我都给你办了啊!”
“你现在说这些话,可真是让我太伤心了。”
张公子盯着我看了好一阵,最后一句话没说,自己拉开车门下了车。
等到下车后,我才重重一拳砸到方向盘上。
看着张公子的背影,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张公子,这些年来,我好久没对人产生这么大的杀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