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天冷的时候,一般会用一个词,叫做地冻三尺。
这是个抽象夸张的描述,但在2007年年底,2008年年初,南方七省,遭遇的雪灾,将这个词体现的淋漓尽致。
雪下到了人的膝盖,再往下,踩着的不是土地,是冰。
电线都被热胀冷缩,缩到拉断了,到处都在停电。
大多数去外地打工的人,回都回不来,更不要说这种天气还要想着出门,多少脑子有点毛病。
罗树青家在临沧,所以早早的和我告辞,回家过年了。
杨君这几年在黔阳买了房子,把自己的妹妹接了过来,算是在黔阳定居。
我没有问过他父母,这世上身世悲惨的人,多了去了。
我自己的身世说出来,都够倒一大堆苦水。
现在还没有成家没有小孩的,也就只有杨君这一个年轻人。
所以我出门去粤东,只能带着他。
我们两人的车,跟在抢修救援的车后面,花了将近四天的功夫,才出了黔州地境。
并没有从桂西那边走,而是走了湘南这一条路,因为桂西那边我没什么熟人。
湘南好歹还有几个熟人。
自从那次在衡城不了了之之后,我和闻三爷还有那位石老爷子,十分默契的减少了联系。
上一次本想从文刀身上刮下一层油来,没想到文刀带了个亲爹出来。
我也就是运气好,被张公子捞了一手,不然大嘴巴子早就呼在脸上了。
当时我的体格子,远不如闻三爷等人,一大嘴巴子下来,我够呛还能再站起来。
至于闻三爷他们如何,我就不知道了,没有问,问了他们大概率也不会同我讲。
闻三爷倒是传过消息给我,问我要不要一起架设赌场,我拒绝了。
到了如今,我跟张公子混在一起,已经够累了,再掺和这些东西,我怕我脑子不够用,得折寿。
倒是大振,对这件事很意动,我想要劝,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
算了,人出来混社会,不就是为了一个钱字吗。
爹妈都不能挡人财路,何况我。
最后大振和闻三爷手下一些人,在湘南怀城那边,架设了好几个赌场。
我这次冒着天寒地冻出门,是最近半年来,第一次主动联系闻三爷。
闻三爷接到我的电话后,没有问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门,只是说他尽快安排。
最后我和杨君的车,又跟在湘南这边抢修救援的车后面,一个市一个市的过,又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终于出了湘南,进入粤东地境。
一路上,很多路段,只有我这一辆车往外跑,大多数都是回去被堵在路上的车。
杀广,这一词在2007年,已经被穷苦的西南大地人民所熟知。
年初去粤东或者沪上,年底再回来,一批批的留守儿童也出现在这个时间节点。
男的上工地搞建筑挖电缆,女的进厂做电子做衣服。
算是一个时代的特征,至今任有许多西南年轻人,在自己的省份,找不到好工作,只能外出去粤东,图谋一个打螺丝舒服一点的厂子。
过了粤东的韶城,路上就没有了雪,车子开起来,顺畅了很多。
我和杨君这几天,一直窝在这个车上,轮流开车,两个人都弄得邋里邋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