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渔场,最终还是不能一直在。
人都说,取名字是个技术活,要是取的名字太大,命里压不住,会适得其反。
所以叫狗蛋铁柱,比较好养活。
我当然不信这些,但看着路上停满的挖机和推土机,我又不得不信,有些东西,我确实留不住。
林嘉豪说得很对,要破就应该破得彻底一点。
我长出一口气,告诉林嘉豪,先等我一会。
原本我应该要赶回黔阳市区的,我和顾雅的婚礼马上就要举行,顾雅已经提前回去了。
我在柳巷镇逗留这一天,只是想看着这渔场被拆掉。
这种事随便安排一个人做都行,但我来了,林嘉豪也就陪着我来。
我很想身边有个人在,和我一起进这渔场,感慨一番。
但我左思右想,实在不想起来,这种时候,我身边还有谁知道我的曾经,能和我一起进去,对我的过往点评几句。
张公子那句话说得很对,我想要站在阳光底下,我的过往和知道我过往的人,便理应永远留在黑暗当中。
渔场这些年我一直留有人手打理,前些日子才刚刚遣散,他们都是附近陈家祠的人。
我和陈家祠的缘分,止步于和徐大伟借水,还有许飞霖的小舅子,宋嘉文。
都是些老黄历了。
脚下的道路还算干净,只是我印象之中,当年废掉王海左手的那个池塘,被开拓到和其他几个池塘连在一起,不复当年景象。
我住过一段时间的砖房,倒是一直留下来了。
在这个砖房当中,我和陈强拿枪对峙过,徐让也是在这里捅了我一刀,让我切掉半个脾脏。
柳巷镇这里,发生太多故事了。
只是我这故事当中的人,也大多成为了真正的故人。
我在渔场当中转了两圈,自己又慢慢的出去,站到渔场的正门前。
“小君,给我搬个梯子过来。”
和罗树青嘀嘀咕咕的杨君,听到我叫他,连忙答应了一声。
“好,你等下,二哥。”
杨君一溜烟的跑到后面去,不一会就搬来一架人字梯。
我让他把梯子放到正门下面,我自己爬上去,将上面有着常在渔场四个字的牌匾取了下来。
这牌匾将近两米,挂在这上面这么多年,风吹日晒下倒是没有多重,也就五六十斤。
再重点,我就拿不住了。
杨君担心的在下面托着手,十分担忧的看着,似乎随时做好准备,等我掉下去接住我呢。
我瞪了他一眼,看样子是张公子那次那块牌匾,给他搞出心理阴影来了。
我把牌匾拿下来,递给一旁的杨君,“放车上。”
杨君掂量了一下,又看了看这个牌匾的大小,有些为难的说道,“二哥,我们那车后备箱装不下啊。”
我一阵心累,杨君的脑子,只有在要拿枪打人,和人对砍的时候,才管用,才灵光。
比如杨君现在这句话,就说得我眼前一黑。
“小君,我是不是破产了,就只有一部车了?”
杨君哦了一声,一招手,叫罗树青过来,又把牌匾递给了罗树青。
林嘉豪这时走上前来,轻轻喊了一声二哥。
我点点头,“拆吧。”
林嘉豪点点头,对身边几人轻声吩咐了几声。
现在道路在拓宽,接下来就是将这渔场拆出来,修建学校。
林嘉豪将学校选在这儿,倒不是刻意为之。
这渔场就在柳巷镇外面不远,周围好友陈家祠,罗湾这几个村,在这儿修个中学,方便很多村里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