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几分疑惑,她忍不住轻声唤道:
“夫君,你在里面吗,怎么不点灯?”
云夫人的声音,打断了云烨的思绪,为了不让对方察觉出异常,他整理了下表情应道:
“我在,刚刚不小心睡着了,这等是何时灭的,我也不太清楚。”
“这群小妮子,真是越来越懒了,灯灭了都不知道帮你点上,回去我非得教训她们一下。”
云夫人推门而入,一边嘟囔着,一边取出灯笼内的蜡烛,将油灯重新点亮。
“不怪她们,时候不早了,是我叫她们去休息的。”
云烨笑着解释了一句,旋即站起身走上前去,双手扶住妻子的肩膀问道:
“你怎么过来?”
“你呀,万年老好人一个,就知道惯着她们。”
云夫人白了丈夫一眼,语气里满满的全是无奈,随后她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目的,继续说道:
“我是为咱们女儿来的。”
说罢,她就把自己和女儿谈话的内容和盘托出,紧接着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云烨听完,沉思良久,最终在深吸一口气后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女儿已经长大了,既然她也同意,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儿孙自有儿孙福,云烨决定顺其自然,同时也在心中默默发誓:
不论未来如何,只要有人想伤害他女儿,那必须先过了他这一关。
......
同一时间,金府内,一片愁云惨雾。
赵渔和几名回来报信的仆从跪在前厅外,一个个低垂着头,像是霜打的茄子。
尤其是赵渔,本想耍点小聪明,从金良才那捞点赏赐,没成想直接把自家公子坑到镇武司大狱去了。
金思源多精明个人呐,回去略一询问,就理清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赵渔那点小心思,岂能瞒得过他?
他当即命人将赵渔几人捆了起来,一顿皮鞭伺候,之后他仍然觉得不解气,便让几人跪在门口,想出解救公子的办法再起来。
前厅内,金夫人兀自默默垂泪,时不时用手中的帕子擦拭眼角的泪水,她向来不理外事,遇到这种情况除了哭什么也办不到。
金思源愁眉苦脸地坐在一旁,手指不断地按压着太阳穴,思索着解决的办法。
若是按往常的情况,无非就是破财免灾,但这回招惹上了钦差,他想送钱都送不出去,没人会冒着得罪钦差的危险替他说项。
“你们几个,还没想出办法吗?”
金思源余光瞟到赵渔几人,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厉声喝问道。
几个报信的人完全是被连累的,他们连真实情况都不知道,能有什么办法,纷纷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赵渔。
你们看我干什么,老爷都搞不定,我能有什么办法?
赵渔默默腹诽,脸上却不敢表示出来,这些人里就属他问题最严重,若是被老爷看出他有不满的情绪,免不了又是一顿毒打。
“赵渔,本老爷问你话呢!”
金思源大声吼道,要不是这个蠢货,后面哪里会生出这么多波折,他好歹也是江宁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当时脸都快丢净了。
赵渔被吼声吓得一激灵,情急之下他突然想起了金良才说过的话,颤颤巍巍地讲道:
“老...老爷,跟...跟在钦差身边的,好像是...好像是云家的小姐,少爷就是...就是侮辱了云小姐,才...才被打的。”
“你什么意思?”
金思源眼皮微抬,沉声问道。
“钦差大人一看就和云小姐关系匪浅,若是能请动云小姐出面,一定能把少爷救出来!”
赵渔思路越来越顺,嘴皮子也越来越利索,说到最后他觉得自己真是太机智了。
金思源听完,也陷入了沉思,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云家小姐若是能出面,这事没准真能成!
可眼下的难题是,他刚吞并了不少云家的产业,现在上门去找人家帮忙,那这些不得全赔出去,弄不好自己还得搭上点儿。
他舍不得!
但同时,他也只有金良才这么一个儿子,难道就这么放弃掉,自己再生一个?
好像也说不过去!
金思源陷入了两难境地,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抉择。
可金夫人却没那么多想法,她只是单纯地想要救出儿子,于是便抓着丈夫的胳膊不断晃动道:
“老爷,现在不是你要面子的时候了,拖得越久,良才就越危险,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夫人,你不懂,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金思源不耐烦地说道,真要是说两句好话就能解决,他也不至于这么苦恼了。
“哼!我不懂?我有什么不懂的,你就是舍不得你那张老脸,舍不得到手的好处!”
金思源最近没少吹嘘从云家捞好处的事,金夫人又不傻,略一思索便理清了其中的关窍。
“哎呦,我的夫人呐,我怕了你了,我是那么无情无义的人吗?明天一早...明天一早我就去云府登门拜访还不行么!”
金思源无奈地妥协道,金夫人娘家势力不小,他可不想把对方得罪太狠。
“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你就给我准备一封休书吧,咱们一拍两散!”
金夫人大袖一挥,愤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