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张喜求见。”宫人再次进殿,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宋修皱眉,他来干什么?虽是这样着,还是开口让人将他请进来。
已经辞官的张喜,没有穿官服,而是身着一身白色的素衣,手中捧着一本折子走进大殿。
“张喜你放肆,竟敢身穿如此不吉的衣服上朝!”
在北朝身穿白衣视为大忌,白色的衣服只有家里面有人去世,需要守孝的时候才穿,而且穿了白色的衣服不能登门做客,不能走亲访友。
而现在这张喜竟然不顾忌讳,穿着白色的衣服上朝!他这是将他们在场的人都当做死人了吗!众人纷纷怒视着张喜。
张喜不理会这些大臣的群嘲,他目光深沉的看向龙椅上玩耍的小皇帝。
“陛下,臣有罪,今日前来请罪。”
不等别的人问话,张喜紧接着说道“两个月前从月朝回来,臣看到了月朝日新月异的变化,便知道如今的北朝与月朝已经不可抗衡,于是臣向七个城池的县官送了一封密信,将在月朝的所见所闻告知他们。”
“如今听闻月朝的大军已经攻打进西京城,臣便知道那七个县官读懂了臣写那封信的含义,臣的初衷是为了百姓,可无论怎么说,臣所为有通敌卖国之举,臣不悔,所以今日特前来请罪。”
张喜越说越站不住,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可他还是坚持说完想说的话,“陛下,您别害怕,月朝的皇帝是个好人,您只要好好听话,她不会对你怎么样,请原谅臣再不能服侍于您左右,就请陛下再替臣好好看看月朝变革下的江山吧。”
鲜血顺着使臣的嘴角流下,他慢慢捂着胸口,跪坐在地,带着笑容,目光怜惜的看着龙椅上一脸懵懂的小皇帝。
“太医呢,快点去请太医,张喜你想死没这么容易,你害了我们这么多人,你要活着替我们赎罪!”宋修嚷嚷起来。
张喜没有理会宋修口中的话,这毒发作起来极快,所以他在进殿之前便将毒药服下,强撑着将这些话说完。
如今已是强弩之弓,回天乏术。
没有人会想到张喜竟然会这样做,他毁了大家所有的计划,然后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离去,让大家滔天的怒火无处发泄。
亦没有人看到那被人断言痴傻的小皇帝,在张喜去世的瞬间,眼角隐晦的落下一滴泪。
随后又恢复痴傻的模样。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宋修暴跳如雷,上前狠狠的踢着张喜的尸体。
想他一世英名,最后竟毁在这等人手中!真是天大的笑话!
朝臣看着癫狂的宋修,再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心头升起一股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