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屹笙弧度不大地抬头扫了一眼,又将头放回枕头上,思绪渐渐游离,想到昨晚半夜。
昨晚景消都睡着半小时了,他愣是没有一点困意,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是身体不舒服,二是景消在旁边,他脑子乱得跟被搅过一样。
后来,他犹豫了很久,挣扎了很久,然后,蹑手蹑脚掀开了景消的被子,一点点挪了进去。
天知道当时他有多紧张,景消动一下手指,他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大半夜钻人被窝儿这种事,他这辈子也是头一遭了。
“迟先生,怎么兴搞半夜钻被窝这事儿?”景消脸色不好看。
迟屹笙脸贴在她肩头,说了句:“我一个人睡害怕。”
景消面色更沉了,“那你就脱光了钻进来?”
“浴袍系腰带,睡着以后它自己松了,不是我脱的。”迟屹笙辩解。
景消恍然,抬手摸摸他的脸,怜悯地看着他:“啊那这么说是我冤枉你了?”
迟屹笙笑:“我不怪你。”
“美得你。”景消当即变脸,推开他翻身下了床。
整理一下头发,她转身准备警告迟屹笙,下次不许钻被窝,不然别想再睡她房间。
谁知一回头,迟屹笙直挺挺站在她面前,一边系着浴袍腰带,一边笑着看她。
他说:“我错了。”下次还敢。
好一个先发制人,景消愣了两秒,但语气还是软了:“哦,那下次不准这样了。”
迟屹笙立马点头:“嗯。”
洗漱时,两人对着镜子刷牙,景消忽然说:“余里说等会儿会来接你。”
迟屹笙站在她侧后方,应声:“嗯,我先回去接宵宵,顺便换一身衣服,然后来接你们。”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公司?”景消问。
迟屹笙漱干净嘴里的泡沫,想了想说:“午饭过后。”
景消点点头,洗脸的时候,她又抬头问:“你妈妈具体什么时候生日?我准备准备。”
“下个月八号。”迟屹笙说。
景消顶着满脸的白色泡沫,算着时间,还有两个多星期。
“好,我把那两天时间空出来。”她弯腰清洗洗面奶。
迟屹笙在她身侧,伸手替她把一缕头发捋在耳后,“那天星期二,你记得给择霖请假。”
景消没立即回应,伸手抽了一张洗脸巾,待擦干脸上的水,抬头问:“你妈妈她们知道我有孩子吗?”
“知道。”迟屹笙说:“我跟她们说了,你亲生儿子。”
景消诧异了一下,“那她们怎么说?”
迟屹笙从她手里拿过洗脸巾,低头擦着她下颚的水珠,“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用怕,有我在,没人敢说你半句不好。”
景消心中一动,她说:“我只在乎你身边人的感受,如果她们能接受,我不怕外人怎么说。”
迟屹笙手上顿了一下,他抬眸看着她的眼睛,“你要知道,是我选择跟你在一起,将来也是我们生活,我们接受彼此,这就够了。”
“她们是你最亲近的人,不能不在乎她们的感受。”景消说。
迟屹笙说:“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我妈和奶奶?”
景消沉默,她担心的是他的家人如果接受不了,那将来的日子里,总会有一天因这件事起矛盾。
迟屹笙用拇指和食指抵住她的两边嘴角,笑着轻轻向上推了一下,“我既然敢对你承诺,那说明这件事我已经处理好了,你无须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