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他叫白择霖,又是怎么知道他在景家,为什么知道今天他们在游乐场,带走他的目的是什么。”迟屹笙慢条斯理问。
男人沉默了,眼珠左右转了一圈,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迟屹笙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姿态,“这里脱离城区,前面一公里就是一座废弃工厂,半年不会有人去,你觉得那里多一具尸体会不会有人发现?”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刚才吃到苦头的男人头皮瞬间发麻。
他吞一下口水,老实交代:“是一个女人告诉我的,说陈佳沁是豪门的私生女,白择霖是景家的外孙,说没钱就可以带我儿子回去,他外公会给我钱。”
景消压抑着怒火:“那个女人叫什么?”
“不知道。”男人说:“四十多岁的样子,看着年轻,下巴右边有一颗痣。”
他说下巴有一颗痣,景消立马想到一个人,刘央。
这样解释就通了,刘央对景家足够了解,对择霖的身世更从头到尾都知道。
有一瞬间,景消感觉头有点晕,握手机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栗,这是气到极致的生理反应。
她很快压下情绪,沉声问男人:“你跟择霖说了什么没有?”
男人不说话了,景消顿时血压飙升,她半蹲下身,抓住男人的头发向上一提,目光尖锐:“你说什么了?”
“我,我跟他说,我是他爸。”男人的声音很小。
他不敢说,也不敢瞒着,声音说到最后几乎听不到,毫无底气。
景消看他的眼神淬冰,用力松开他的头发,起身抬脚踢在他的大腿。
“你这是在害他知不知道!”
她保护了他这么多年,谁敢在择霖面前透露半个字,她都翻脸不认人。
从那么小一个抱在怀里的婴儿,到现在六岁的小孩,她努力给他营造一个没有爸爸也可以幸福的环境,就是希望他能身心健康长大。
这么多年的爱护,被刘央和面前这个所谓他的父亲给毁了。
她气到嘴唇发颤,不停抬手挠着头发,想冷静下来,可胸口挤压的怒气让她无法平静。
迟屹笙看她情绪有些失控,伸手将她拉进怀里,景消憋着一股火,眼泪毫无征兆滚出眼眶。
她要怎样跟他解释这个男人的存在?让他知道妈妈不是亲生?
“他才六岁,我明明那么小心,呵护他这么久。”她声音微颤。
迟屹笙轻轻抱着她,心里跟着发疼,他太明白景消的心痛,同样身世的宵宵,也是他细心呵护的孩子。
他垂眸看向男人,眼底的厌恶之色极其明显,冷声道:“你想要钱是吗?”
男人不答,迟屹笙说:“我可以给你,前提是把择霖的身世一辈子烂在肚子里,否则我不会给你一天好日子过。”
“他是我儿子,凭什么不让他认我?”男人不服。
迟屹笙轻嘲一笑,“你有哪一点配做他的父亲?”
男人哑言,半晌,他嘴硬回了一句:“那也是我儿子,他身上流着我的血。”
景消轻呵一声,转身蹲在男人面前,又一把抓起他的头发跟自己对视。
“回到你身边,你能给他什么?他问起他的亲生母亲,你怎么回答他?他将来的人生道路,你又能为他提供什么?你知道怎么做一个父亲吗?为了钱而伤害他,你配做他的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