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陪一个人走一辈子,如果有,那个人也只能是自己。
这是事实,可说得难听。
覃江深被景消呵住,像是也刚回过神,意识到刚才说的话有点重了,他嘴唇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
覃湘远盯着他,眼眶的泪水越积越多,最终啪嗒一下全掉了出来。
景消赶紧替她擦掉眼泪,轻声安慰她,谁知覃湘远忽然跌坐在地上,像个被抢了糖果的小孩,失声大哭起来。
“我怎么就不自爱了?我喜欢他有错吗?我又没伤害谁,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是我失恋,是我难过,为什么不安慰我,还要这样说我!还说得那么难听,你是我弟弟吗!”
委屈中又带着对覃江深的控诉,覃江深想还嘴,可一张口,嗓子像是被糊了胶水,发不出声音。
景消坐在覃湘远身边,轻轻抱着她说:“江深也是为你着急,心疼你总这样难过,只是话说得有点重,他没坏心,别哭了。”
覃湘远委屈极了,眼泪不要钱地往外涌,靠在景消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相差两岁的姐弟,覃湘远性格大大咧咧,虽说两人经常不对付,但覃湘远打小就罩着跟屁虫老弟。
有人欺负弟弟,她永远是第一个站出来替弟弟报仇,连覃家爸妈都说覃湘远像个护崽的小老虎。
此时看覃湘远哭得这么伤心,覃江深心疼了,他从床头柜上抽了两张纸巾,蹲在覃湘远身边,递给她,“别哭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覃湘远直接转头把脸埋在景消肩膀,压根儿不搭理覃江深,就一个劲儿哭自己的。
好不容易迈出服软的一步,结果被无视了,覃江深脸黑了。
刚要说什么,景消轻咳了一下,朝他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好好道歉。
谁道歉这么理直气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邀功请赏的呢。
在景消的眼神监督下,覃江深重新开口道:“对不起,姐,我错了,不该说那些话让你伤心,你打我骂我都行,别哭了。”
覃湘远依旧不理他,景消看覃江深紧紧皱着眉,打圆场:“这才对嘛,关心则乱,难免着急说两句重话,亲情是割舍不掉的,江深,你以后别张口就来,直来直去很伤人的。”
覃江深看了眼景消,“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景消浅笑着低头对覃湘远说:“好了,我已经骂过他了,他也说下次不会再犯,别哭了,再哭就变悲伤蛙了。”
沉浸在悲伤里的覃湘远,听见她的话,脑海立马浮现悲伤蛙那俩大眼睛,突然就笑了。
她又哭又笑:“你干嘛逗我笑,我还在难过呢。”
景消接过覃江深递来的纸巾,替覃湘远擦脸,笑着说:“我说我的,你难过你的。”
覃湘远无力地靠在她身上,还是闭着眼,眼角的泪,擦干了又流。
“你真像我妈。”她勾着唇说。
景消笑道:“是呗,为你操碎了心,看你哭得这么伤心,妈妈可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