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植却接话道:“那不知师兄近日可听到比白乘除的诗更好的诗作呢?”
郑玄胡子都抖动了,他是大儒,他可以阴阳怪气,但是他不会撒谎。
就白加传唱的那几首诗词,就连曹操从卢植府邸出来,传出白加的一首《短歌行》,现在都传唱很广。
现在让他说一首比白加更好的诗,老先生还真想不出来。
诗是小道,可那有怎么滴?
人家管宁硬是给白乘除占了个“诗中魁首”。
郑玄的苦涩自己咽,只能干巴巴道:“现在来看,白加的诗,嗯……还不错。”
郑玄现在反而不觉得憋屈,他看向管宁,想要知道他还能怎么往回圆。
于是,郑玄幽幽道:“那我对白加《沉思录》的评价又如何解释呢?”
管宁也看出老师兄的意思,那就是你能转过来我就夸了,一切都看你管幼安的了。
管宁早就胸有成竹,侃侃而谈:“师兄说先读四书五经,再读《沉思录》,乃是因为《沉思录》所阐述的,乃是经典之真义。”
郑玄的目光眯起,等着下文。
“如不能理解四书五经之本意,如何参悟主公《沉思录》之道理?”管宁微笑。
管宁跟卢植捧白加,现在效果已经不太好了。
毕竟管宁认了白加为主,他夸白加那是自卖自夸。
卢植虽然跟白加没有主从关系,可白加在洛阳就住在卢植家里,据说还是一起搞死张让的同谋。
就这关系,怎么夸也就那样了。
管宁看荀彧就觉得这小伙子真不赖,荀家出人才啊。
这次千叮咛万嘱咐,让郑云把偶然到访的郑玄搞过来,再把商贾集会变成文会,更是急忙喊了卢植、管宁来帮忙。
现在就要让郑玄把白加重新再夸一遍,这老师兄可是现在的儒学宗师,比他们都要更被认可。
郑玄也来了兴趣,“《沉思录》我也度过,可不知幼安说的道理,是何道理呢?”
管宁劲头来了,向前一步,看向在坐的观众,朗声道:“孔子曰仁,孟子曰义,荀子曰礼。”
几个真正懂得经书的立即抽了一口凉气,刚刚郑玄可是问得白加的学问,那学问里有什么道理。
可管宁直接就把话题拉回到了至圣先师孔子。这是要干嘛?
不太懂行的如曹洪,此刻感觉到四周气氛凝重起来,也看向中间的管宁。
管宁的声音石破天惊,“而我家主公,白加白乘除,《沉思录》中数千言,不过就是一个‘理’字。”
众人目光聚焦,郑玄、卢植都露出沉思。
管宁道:“此理,是道理,是天理。如今天下之所以乱,就是因为不讲‘理’,只要人们依理而行,天下自安。”
旁边的荀彧本来一直沉默,此刻插话道:“请教幼安先生,那不知主公所说的‘理’,到底是什么呢?”
管宁道:“天地运行曰理,人伦纲纪曰理,理是一切万事万物运行的规律。”
荀彧听得眉头微皱,他们荀家的“礼”跟白加的“理”之间,似乎有不同,而白加的“理”貌似就是对他们荀家的颠覆。
荀彧道:“这与先祖之‘礼’,有何区别?”
管宁道:“荀子之礼,是人行事的准则。主公所言之理,是万事万物的规则。若依照主公之理行人事,则是荀子之礼。”
卢植感兴趣道:“我整理《沉思录》时也有疑惑,似乎乘除对万物之理颇为重视,可万物之理与仁义何干?又与人有何关联?”
管宁道:“子干兄乃是《沉思录》上署名之人,当知道主公之意。万物之理,如大日东升西落,如星辰绕地轮转,理不乱则万物存。穷尽人之理,理不乱,则人必兴旺也!”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整个会文楼四楼,落针可闻。
曹洪那边听得云里雾里,对旁边的袁沽道:“这书你那有不?借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