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端起酒壶,给法正倒了一杯酒。
法正这才笑眯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砸吧砸吧嘴,颇为感慨道:“唉,这酒,比起在荀军师处喝得青龙玉液,可是寡淡的很啊。”
韩遂又要怒,可觉得怒了似乎也没什么用,干脆忍了。
他继续问道:“先生还未解惑。”
法正这才正色道:“将军以为,西凉重要否?”
韩遂一愣,刚要回答“不重要”,可转念一想,不对啊,白加都放下洛阳的纷扰直接西进了,还能不重要?
可他却依旧道:“实不知重要在哪?”
法正再次摇头,韩遂就觉得气闷。
他堂堂西凉军的智力担当,到法正这里怎么就全是摇头?
“之前羌人叛乱,朝廷尚且在议是否放弃西凉……”韩遂说出判断依据。
话没说完,法正再次摇起头来。
“唉,鼠目寸光之辈啊!”法正感慨。
韩遂被骂的脸色难看。
法正却继续道:“哦,将军莫要在意,在下骂的乃是原本朝廷那帮腐儒。”
他站起身,一抖衣袍,爽朗道:“那些腐儒,怎能跟大将军相比?在大将军眼中,西凉乃是未来的天下要冲,是眼前的天下之重,是近期我青龙军的必得之地!”
法正一转身,目光灼灼的看着韩遂,“凉州、雍州、三辅!都乃青龙军首要之地,什么兖州、青州,什么豫州、扬州,不过是疥癣之疾!”
法正向前两步,靠近韩遂,气息甚至都喷吐在韩遂的脸上,“西凉必须要平,甚至必须要完全掌控在我主之手,莫说韩将军,就是那八部将,羌人、军阀,哪怕有一人有悖逆之心,都将会遭遇雷霆手段!”
“怎……怎么可能?”韩遂觉得不可置信。
“劝降将军?呵呵,马腾或许想要劝降,但是我主不要!我主雄才大略,雷霆之下俱为齑粉。”法正一摆手,竟然将桌上的碗盘都拂在了地上。
哗啦啦瓷器碎裂声中,门外的亲兵想要进来。
“守在外边,任何人不得靠近!”韩遂立即出声制止。
法正笑了起来,甚至带着某种疯狂,“劝降将军,那将军的部将如何处理?还想要被许下永镇凉州?将军怕是在想屁吃!”
法正言语粗俗,可韩遂却心中愈发不安,仿佛法正说得都是无比真实。
可他心中还有侥幸,颤巍巍道:“可凉州,不过最西之地……”
“大将军为何虎步西进?乃是为青龙军未来鲸吞天下之基业!”法正目光灼灼,他觉得韩遂就快崩溃了,他只要说出那句话。
韩遂挣扎道:“大将军,不去争霸天下,来西凉……有甚可图?”
“嘿嘿嘿,我青龙军以商争天下,韩将军,不是猜到了吗?”法正说完,笑容愈发明显。
可这笑容,却在韩遂的眼中阴森可怖。
法正张开嘴,韩遂想要阻止他说出可怕的话。
可法正的声音依旧一字一字分外清晰的传入了他的耳中。
法正说得只有四个字:“丝,绸,之,路!”
啪~~!
碎裂声响,不是碎裂了瓷器,而是韩遂的心,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