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为一点点寒风就放出怨言！”

“亏尔等还领受朝廷粮饷，尔等就不亏心吗？”

“呸！”

“伍长！”

“你是李老将军身边人，自然不知道我们这群大头兵的苦楚！”

“你看看，今年朝廷有几个月没有发饷了？”

“去年、前年的粮饷亦没了声响。”

“吾等连苦哈哈一年下来为朝廷驻守边疆，到手的却是这么点东西？”

“就这？还想让我们为朝廷卖命？想都别想！”

“莫要说卖命！就连吹点寒风，我等都不愿意！”

“你倒是忠君爱国！”

“那是因为你是大人物身边人，饷银可曾短过你的？”

“...”

那伍长怼的哑口无言。

这军中事实就是如此。

大齐立国百八十年，武备废弛，国势日颓。

朝廷难以维系饷银。

边军将领绝大多数皆吃空饷，克扣将士们的粮饷。

下层将士们早已苦不堪言。

此部李部将还算清廉，手下将士们依旧埋怨不断。

其他部只会更加凄惨。

许久，这伍长长长叹了口气。

“唉...”

“至少我们李都将从来没有克扣过你们粮饷吧？”

“如今朝廷有困难，各位也多体谅一下...”

“这狗日的朝...”

牛二的嘴一瞬间被人堵住，将要说出的话亦没有说出来。

立刻有人打圆场道。

“算了，算了！”

“李都将虽然行事严苛，但为人公正！”

“这几日兄弟们辛苦些也无妨。”

“大家伙莫要在闲聊了。”

“既然冷，就快快巡逻完，交接完毕之后会营帐吧。”

“是是是...”

一场小小的风波随即消弭。

这对士卒沿着城墙巡视了一段，很快便有另一队士卒前来换班。

双方打了个照面。

也因为就是隔壁营帐的兄弟，所以很是相熟。

寒暄了几句。

两边错边而过。

只不过并未走多远。

就只听见身后一声惨叫。

“啊！！！”

牛二等人旋即回头一看。

便见到不过三十步外一相熟的兄弟竟然直接倒地。

众人即可下蹲躲在墙垛后边。

紧接着又传来厉声高呼。

“敌袭！”

“敌袭！”

“白鞑扣关啦！！！”

大地已然开始震动起来。

牛二沿着墙垛向外望去，顿时身子一颤，面色苍白。

他见到城外无限远处，茫茫的黑暗当中。

点点星火逐渐亮起。

随着时间流逝飞快靠近，又急速增多，他们汇聚成一片长河，一片湖泊，最后化作一片汪洋。

一眼望不到头的火把光亮下，是茫茫多的白鞑骑兵。

“白鞑？！！”

“不说他们在内乱争夺汗位吗？为何今年也会入寇？！！”

牛二惊愕出声。

他从军多年，也见过不少大阵仗，今夜白鞑如此威势，他却是从未见过的。

此刻聚集在宁武关前的骑兵少说也有十万之多。

在宏伟的雄关，比起这样一只军队都只会像是车轮前的一只蚂蚱，不堪一击。

更何况宁武关，并非雄关，地势也不太险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