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轻沉默了几秒,“你小小年纪,在想些什么?”
花殊闭着的睫毛轻轻发颤,脸颊微红,没有再说话。
春去秋来,时间匆匆流逝。
转眼便是六年。
慕府后院,湖畔,湖面的水波光粼粼,旁边有几个婢女正在闲逛着。
一道清绝皓丽的身影,站在隐秘性很高的花植后面。
她们一边向着这边走,一边聊天,对话声也渐渐变得更清晰。
“听说有唐公子的消息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什么唐公子?”
“你来府中晚,恐怕不知道我们盟主之前是有婚约的,便是唐家的公子唐明知,只是那个唐公子六年前失踪了,前段时间突然听说有消息了。”
“原来盟主有婚约啊,那花少爷和我们盟主是……”
“哼。”那人讥笑道:“你不知道花家?六年前全家死绝,只剩下一个孩子的那家。”
“我当然知道花少爷就是花家遗孤,被我们盟主一直养在府中,他们的关系不是很亲近吗?我一直以为他们是那种关系……”
“说话这么藏着掖着干什么?什么亲近啊?他们都睡到一块儿去了,今天早上我还看到盟主从他房间里出来,都知道昨天晚上她们干什么了……”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
“有什么不能……少爷……”
刚刚鼻孔朝天,不屑一顾的婢女,冷不丁地看到那道身影,花容失色,腿一软直接跪下来。
其他人也连忙行礼。
这府中的人,没有不怕花少爷的。
因为盟主对他的娇纵溺爱,也因为他表面温和悲悯,实则阴狠毒辣的手段。
花殊一身白衣,缓缓从那花植后面走出来,唇边带着一抹淡笑,总觉得不知何处和慕轻有些神似。
婢女脸色煞白,低着头,眼里是深深的骇然。
跟在花殊身后的离棠和才鹤,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走过去摁住婢女。
婢女立刻疯狂地挣扎起来,“少爷,是奴婢错了!求少爷饶了奴婢一命!”
花殊微微弯腰,眼眸幽暗透黑,白皙漂亮的面容带着笑意,“最近府中议论纷纷,原来是你们在传谣啊。”
最近府里都在传慕轻和花殊的关系不正当。
虽然确实不正当。
花殊也确实想和慕轻有不正当的发展,他也确实想要做这慕府的男主人。
可是这话,不能让别人说。
在一切没有落实之前,从别人口中说出来都变得肮脏。
他要光明正大,不为自己,只为姐姐。
花殊捏住婢女的脸,眼神诡谲冰冷地望着她的嘴唇,“你知道因为你这张嘴,外面都把我姐姐说成什么样了吗?”
外面都说他们两人伤风败俗。
说他姐姐不知羞耻……是他不知羞耻才对。
想起那些对慕轻的议论,花殊心脏隐隐泛出细密的痛楚。
婢女吓得眼泪大颗地往外掉,眼里是恐惧和惊悚,仿佛眼前是一只索命的厉鬼,“少爷,不是我说的,我也是从别人那听来的……”
“可别人都说,是从你这里听来的。”花殊一边笑一边伸出手。
才鹤连忙在他手里放了一把匕首。
花殊将匕首塞进婢女嘴巴里搅动着。
几息后,他扔了匕首,接过才鹤递过来的手帕优雅地擦着手。
目光扫了一眼其他人。
那些人抖得像筛糠子一样。
“至于你们。”花殊声音温和轻缓,“自己处罚自己吧,到我满意为止。”
湖对面,站着一道身影。
巫玉轻啧一声,转头走了。
她提着两壶酒回到药园,慕轻慵懒地靠在软榻里,脸上盖着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