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千算万算,没想到被一个元戎来的小太监扰乱了阵脚,深知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慌。
她面色从容,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皇帝,哀家并没有输。”
萧景行冷峻的脸上浮现一抹迷惘之色,眼神里充满了困惑,“母后,朕自认为待您不薄,为何要如此逼朕?”
太后微敛怒气,满脸严肃,“不是哀家逼你,是你在逼哀家,没有哀家你能登上帝位?现在嫌弃哀家手段狠辣,当真是可笑至极。
哀家没有错,要想在这后宫立足,必须手段狠辣,先害人才不会被害,那些狐媚子搔首弄姿,掏空先帝的身子,死不足惜。
萧景行,你扪心自问,前太子宽厚贤仁,是先帝最看好的继承人,若不是哀家设计他与后妃有染,你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当闲散王爷。”
她非皇上生母,从来不主动找妃嫔的麻烦,不管皇后做出多上不了台面的事,都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再三忍让,容皇后一条性命,却换来这样的结果,既然如此,那便休要怪她无情。
萧景行紧抿薄唇,墨瞳中有深不可测的寒意,“母后何必把害人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朕若是您,为皇太后的尊严,为何家的满门荣耀,情愿赴死。
这些罪证,一桩桩,一件件,在民间流传开,您这一辈子背上毒妇的骂名,遭人唾弃,文人之怒,口诛笔伐,不可不畏啊!”
他说完深深的看了太后一眼,甩袖离去,身后传来太后冷冰冰的声音,“皇帝,你真的不会迁怒于何家?”
她脸色惨白,紧攥着椅子上的扶手,多年来筑基起来的心房瞬间坍塌,事到如今,她唯一放不下何家,她的父兄,侄儿……
心有万千不甘,也不得不承认,何家的生死只是萧景行一句话的事。
萧景行没有回头,唇角勾起完美的弧度,“动不动何家,那要看母后的诚意了。”
太后明白他想要圣旨,苦笑道:“皇帝,让他们都退下吧!母后有几句话要单独说给你听。”
萧景行抬手示意,“你们都退下。”
“皇上,让奴才留下来保护你。”秦乐萱不放心留下萧景行一人,挡在他身前。
宋嬷嬷武功高强,说不定太后也是个武林高手,不能大意。
萧景行心中一暖,温声道:“朕知你忠心,先到外面等候。”
秦乐萱还想再劝,被他的眼神阻止,只好跟着众人离开,刚迈出大门,被德妃拉到一旁,轻声轻语,“皇上没事吧?”
“我出来的时候没事,等一下就不知道有没有事了。”秦乐萱凉凉的开口,视线没有离开房门,只要听到动静就立马冲进去。
大约半炷香时间,萧景行缓缓走出来,脸色阴沉,周身散发出浓的仇化不开的戾气。
他凌厉的眸光落在皇后身上,薄唇微张,“母后明日前往护国寺带发修行,为沧澜念经祈福。这样名正言顺,也能为母后搏得好名声,时间仓促,随行仪仗一切从简。”
皇后不解的看向皇上,为何不趁机除去太后?
何家虽已落没,不复往日荣光,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放虎归山,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