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曾原本打算一个人去取东西,张秋歌死缠烂打非要跟着一起去,借口人多好有个照应。
张蓁蓁也去,帮忙把风。
老曾让母女俩稍等一会,从别处借来一辆解放车,开着车带两母女出了城。
路上没隐瞒,道出财产的来历,“48、49两年,京城有不少人家迁到了港城,我认识这一家姓董,当年颇有实力,但逃亡路上任凭你再有能耐,飞机就那么大地方,没地方给你放家当,现在想拿回来更是没机会,没办法才找到我,许了我重利,怕我吞掉东西,还扣了一个人……”
话没说全,但这人是谁不言而喻。
张秋歌会意道:“老钱,你也不容易,是该找一个知根知底的,希望她别因为这件事误会你,放心,你帮人转移财物,我们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张蓁蓁附和,“绝对保密。”
老曾心中发冷,他们三人曾经亲如一家,如今为了各自的欲望和立场,心里跟明镜似的,却在卖力扮傻,此情此景,是何等的可悲与讽刺。
他思维发散,如果没有跟燕呢相认,碰到这件事他会怎么做?
当然不会被张秋歌蒙骗,但张蓁蓁找人在火车站给他通风报信,自己要是还以亲生女儿的视角看她,是不是会对她春节时的冷漠态度改观,把钱都留给她呢?
不对,他没钱,相不相认,钱也早让燕呢拿走了。
老曾幸灾乐祸,任你们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老曾一直往北开了快两个小时,在一个荒僻的山脚停了车,取下放在车上的铁锹,带两人进了山。
率先穿过一处山坳,山坳两侧崖壁陡峭,他故意开口解释,“这处地方在元朝时是皇帝回上都祭祖时的必经之地,旁边还有个碧霞元君祠。”
我多好,生怕你们事后找不着。
三人又在山里走了半个多小时,天气炎热,张蓁蓁口干舌燥,身体快受不住了,转过一个弯,忽然高大的长城映入眼帘。
离最近的一处烽火台还有一段距离,曾巩停了步,指着一处几乎要与山坡融为一体的土包,语带兴奋,“就是这里了,这坟不起眼,还没遭到破坏,哈哈,老董的财运没断。你们去烽火台上帮我望风,我来挖。”
挖东西十分累人,曾巩挖了半个多小时,汗如雨下,才挖出一个箱子,招手示意母女两人下来。
把箱子递给张秋歌,“再多没有了,这些赎你儿子够了吧。”
张秋歌点头,“够了。”
不是金子多少的事,路线她记住了。
瓮已经准备好了,就看王八钻不钻。
钻瓮之前,还有一个机会能抓到对方,张秋歌没有告诉曾巩对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家里,但交接黄金的地点不能不告诉他。
让情报部门怎么都想不明白的是,他们在南城的交接地布置了不少人手,不但没抓到人,金子也没守住。
东西放在天桥东侧一家被关停的戏楼大堂,附近出现了两个人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等回过神,装黄金的帆布包就不见了,可并没有人进入大堂。
而且对方确实谨小慎微,等了两天,坟包所在的山谷静悄悄,没有一点动静。
涂在黄金上的毒药也没结果,京城各大医院这两天并没有接诊呼吸麻痹的患者。
唯一值得高兴的事,被绑架的谢昭昭出现在东城的某个派出所,除了有些脱水之外,身体没什么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