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接过名单,见得力属下欲言又止,哼了一声道:“你什么时候这么犹豫过,是为那个小姑娘的事吧?”
“什么都瞒不住你,”老曾决定实话实说,“那是我亲生女儿,我能不担心吗。你别把她往火坑里推,搞情报工作有今天没明天,不适合小姑娘干。”
老马惊住了,“你亲闺女?我一开始怀疑是你本家侄女,怎么还成了亲闺女了呢?”
他拍桌子,赞道,“真的假不了,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瞅着不像你跟张秋歌的种,你跟别的女人生的?”
“我有几个女人你还不知道?一生下来就在医院被换了。”老曾破罐子破摔,缩在沙发里颓丧道。
老马罕见地露出惊容,“你个窝囊废,平时的精神头哪去了?还能让人把孩子换了!”
老曾不耐烦,“别埋汰我了,跟你说真格的,别让燕呢参与进来。”
“我是那么没人味的吗?”老马习惯性地捋了捋大背头,感慨道:“一入情报部门深似海。不光为你考虑,我看老傅拿她当儿媳妇看,咱也不能为了人才,坑了傅家小子。放心,这事我不提了。”
“这才对吗。”
没等老曾放松,老马在桌后阴森森道:“那兜赎孩子的黄金没在地下窝点,咱们从来没弄丢过这么多钱,上面在向我施压,事情因你而起,你总得赔点吧?”
“连你也惦记我的钱!我跟你说,那笔财产我连个影都没见着。”老曾为自己喊冤,他说的可是大实话。
老马无语,“谁惦记你家底了?港城股市繁荣,那里又没人管着,你手里还有经费,回去想办法挣点,一旦那兜金子找不着,你负责堵窟窿眼。坐着干嘛,还不赶紧给我回去挣钱去……咳咳,再等一天也行,你闺女做饭好吃,要不让她给你做顿送别宴?”
老曾狠狠翻了个白眼,你跟老傅真是天生一对,大馋虫。
曾燕呢其实挺想去沪市的,不是为了劳力士和黑市,她的资产傲视群雄,几辈子的财富自由都实现了。
这个时代交通不变,管制严,有机会走出胶东渔村,出来见见世面,机会难得。
当然她也不想真正投身情报事业,她挚爱厨艺和民俗文化,只想暂时凭借自己的锦鲤身份发挥余热,国内反敌特情势不会一直这么严峻,干两年可以功成身退。
可以跟老马谈条件,如果不答应,那她就接着回农村。
老曾替她拒绝了,不用谈了。曾燕呢倒没怎么失望,也能理解一个老父亲的爱女之心,他不像傅维钧,可能只模模糊糊猜到自己的特别,但又没了解那么深,担心在所难免。
小傅听说后,偷着高兴了很久,说不担心是假的,但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小姑娘要是真想干,他能做的唯有支持。
至于送别宴,做顿饭而已,跟老曾一别,下次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馈的不多,曾燕呢用心做了准备。
送别宴设在老马的家里,做情报工作的大多孤家寡人,老马的妻子去世了,不想连累孩子,把他们安排得远远的,过年过节也不得见。
今天不谈工作,老傅父子俩也受邀参加。
亲家见亲家,两眼冒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