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延低头问道:
“那我呢?”
南蔷微微一笑。
“今天的太阳晒够了!我去看看羊汤熬得怎么样了!”
夏延拉住她。
“说这个也不行?你也可怜可怜我吧……”
“说好不开车,大家做兄弟!”
“好好,好兄弟!你上次不是说,爱吃人家……摊子上卖的芝麻烧饼?我去买些回来,配羊汤吃,午饭就不用再做别的了。”
“那你多买些,给松针他们三个留着晚饭吃。”
“好。糯米糍粑还要吗?”
“不要了,没我娘做的好吃,初二回家再吃吧,他们肯定做了。”
南蔷话音还没落呢,南薇跑了上来。
“姐!你最爱的松花粉糯米糍粑来了!快趁热吃哦!”
……
正房堂屋内,阳光照着窗前小几上一盘色泽诱人、香味扑鼻的糯米糍。
南薇说:“除了以前常做的、裹花生、芝麻、豆粉、桂花、松花的那些粑粑,今年还做了红豆馅和绿豆馅的,姐你尝尝!”
(村里土话把糯米糍粑叫做“粑粑”,一声平,二声轻,而不是读三声拐弯那个“粑粑”。)
南蔷慢慢吃着糍粑,问妹妹:
“爹爹、小叔、哥哥都不在家,今年的糍粑谁打的?”
南薇说:“不是还有文哥武哥,也不能天天躺着装少爷吧,还有大伯呢。”
“他们会打?”
打糍粑得一个人坐在石臼前徒手翻饭团,一个人挥动大木锤子砸,两个人要手眼配合、节奏一致,趁热打糍粑。
要有默契才搞得好,否则一不小心就砸手了。
这活儿以前是娘亲和爹爹来做,近几年是娘亲和小叔主打,她们姐妹两个打打下手。
是个累人又麻烦的活儿。
好在呢,以前家里穷,舍不得煮多少米,累也有限。
南薇笑道:“骗你的!爹爹他们今日老早就出船了,甩了两网就回来打糍粑,刚刚打好。”
“我就说吧。大娘今儿没生气了?”
“她还好,大伯也不犯牛性了。”
“嗯,好不容易老爹和哥哥都回来了,大家开开心心过个年吧。”
“还开心呢,大清早文哥武哥就挨了一顿骂,大伯嗔怪他们,‘不去打鱼,也不去打猎!就等着吃现成的’,呵呵。”
“他们两个难指望,还不如丰富懂事能干呢!”
南薇也没多待。
“姐我走了!娘亲特地嘱咐我,别贪玩儿。”
“去吧。要不要带点零嘴去吃?”
“不要了,这几天净是吃好吃的,嘴巴不馋!我长这么大,还没过过这样的年呢,可惜你又不在家……”
“我初二一早就回去。”
“要不你就回家过年呗,又不远。”
“净说孩子话!我是出嫁女,无缘无故回娘家过年,那闲话可就多了!”
“谁说就让他说去呗!”
“也不过就是两天时间,初二就回去了!”
“回去也是吃了饭又要走,初二小叔和婶婶也要走,大娘也是一家人回娘家,就娘亲不用动,她还不高兴!”
南蔷安慰妹妹:“走完这些凡俗过场,你哪天过来住两晚,我回娘家也行,这样总成了吧?”
南薇猛点头。
南蔷说:“小小年纪,别想那么多,不得不想的时候再捱这个累还不迟呢!”
南薇站在那里,又把攒在肚子里不得不说的话说了一些,才转身要出去。
正好夏延买了两大包烧饼回来,递了一包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