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江翰清的荣誉,他不但没有转怒为喜,反而憋红了脸。
因为在朝堂上,流传着一个说法:
有人说,他当初能中状元,乃是朝中大臣与皇帝做的顺水人情,图个连中六元的好名声,论考试成绩,当属肖翰第一。
这口气江翰清如何能忍!
当年他被先皇厌弃,进了诏狱,受了不少苦,后来彷佛被人忘了一般,像阴沟里的老鼠,待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等死。
好容易熬到永熙帝驾崩,齐王继位,他才被放出来。
本以为有从龙之功,就能扶摇直上,谁知再次坐了冷板凳。
江翰清百思不得其解,但他见不到皇帝,只能四处活动,却屡屡碰壁,受尽白眼。
眼看着同他一届出身的进士,一个个高升,他又急又嫉,他并不觉得是新皇不念他当初追随的旧情,而以为是有小人,从中作祟!
而这个小人,就是他眼前,乃今天这场宴会的主人——肖翰。
“哪里,我只会写些文章,当不得状元之名,哪里比得上肖大人能力卓群啊,连胜四级,就连沈钰这个昔日齐王府旧人都比不上,肖大人真是厉害。”江翰清说话时,还故意瞥了一眼沈钰。
沈钰根本不鸟他,完全无视。
肖翰突然笑了,说道:“我只只不过是运气好,江兄的状元是先帝钦点的,如此说话,传出去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江兄是不满先皇抓你进诏狱,而心生怨恨呢!”
“你!”江翰清惊诧道,发现周围有不少人目光都投了过来,于是按捺下心中的火气,压低声音道,“你少给我扣帽子,我才不怕呢!”
“别看你现在春风得意,登高易跌重,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江翰清咬牙道。
肖翰面不改色道:“多谢江兄关怀,我一定多加小心,不会重蹈江兄的覆辙。”
一脸真诚的模样,让江翰清有种吃了苍蝇的恶心感,轻轻呸了一声:“走着瞧!”
待他走了,沈钰过来道:“怎么了,他看上去好像有些不对?”
肖翰道:“没事,一个失落之人,发发牢骚而已。”
沈钰方点头道:“这个人文采斐然,但能力方面就欠缺许多,当初在先帝面前,几次让皇上下不来台,皇上没有追究他,已经是看在当初的情分上了。”
言外之意,新庆帝以后也不会重用江翰清了。
“原来如此。”如此看来,新庆帝倒不是一个斤斤计较之人。
话音正落,门口唱道:户部都给事中康荀到。
康荀来了。
肖翰立即到门口迎接,只见康荀带着夫人一同进来。
“元贞兄,你可来了。”肖翰看向一旁贵妇打扮的女子,大概二十五六岁,一脸孤傲,问道,“这位,就是嫂夫人吧?”
“正是房下,今日特随我来恭贺子慎高升之喜。”康荀给梅瑾玉使眼色道,“夫人,这就是我的同窗好友,肖子慎。”
“见过嫂夫人。”肖翰道。
梅瑾瑜淡淡地看了一眼,然后都道:“嗯,肖大人不必多礼。”
“快请进吧。”肖翰领着他们进去,梅瑾玉自是被引去了女眷那边。
梅瑾玉是阁老之女,太后亲侄女,被封为端柔郡主,在场的女眷,数梅瑾玉身份最高,所以她一出场,瞬间就成了最瞩目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