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到这混账竟说出弑君的大逆之言!
“这可是灭族的大罪,你想博泼天富贵,要我梅家拿满门上下来陪你,你以为你是谁!”梅瑞河沉着一张脸道。
景元立即跪下,义正言辞道:“晚生确实有为自己打算的私心,可我说的也是事实,阁老和皇上的矛盾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不可调和!
阁老若是此时心软,将来一旦太后薨逝,就是梅家遭受灭族之时!”
梅瑞河没有搭理他,而是脸色不善地看向康荀道:“看你都招惹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人,还不快把他赶出去!”
“岳父大人息怒,都是小婿的不是,我这就带他走。”康荀立即请罪,转过头对景元道,“景兄,还望你慎言,请吧!”
景元也知道一次贸然上门是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很利索地就出去了,只是临走前,对康荀说道:“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康兄也要往心里去啊!”
康荀背着手笑道:“景兄说笑了,康某是个读书人,自知忠君爱国。”
景元微微一笑,上了马车,走了。
金标赶着车,有些诧异,问道:“表哥,梅大人不是要感谢你举荐了陈大夫吗,怎么我看那个康荀的脸色不太对啊?”
“当然是因为你表哥我要干一件大事了。”景元十分自信,毕竟梅瑞河只是把自己逐了出来,并没有举报自己,这就说明,他内心深处,其实是有这个想法的。
只需他再多努努力,让这株幼苗长成参天大树,自己就能一步登天!
景元的话确实击中了梅瑞河内心最深处的阴暗面。
他从前未曾想过,但一经人提出,这种可怕的念头就忍不住疯狂滋生,他感觉自己现在就站在悬崖边,两边都是地狱。
梅世玉没在场,所以不知道景元的谋逆之言,见父亲一直心神不定,便来书房询问。
“父亲,近几日您怎么总是心神不定啊?可是有什么心事?”
梅瑞河抬眼望了儿子一眼,良久试探道:“世玉啊,若是为父老了,想告老还乡,你觉得如何啊?”
梅世玉满是不敢置信,忍不住走到梅世玉身边道:“父亲,您身子硬朗,便是先前有一场大病,如今也大好了,何出此言啊?”
梅瑞河叹了口气,说道:“太后年老多病,你妹妹也不在了,皇上一天似一天强硬,再这么跟他硬对下去,咱们梅家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现在急流勇退,还能保个晚节!”
梅世玉有些不愿道:“父亲是不是太过担忧了,您可是皇上的亲舅舅啊,小妹也陪伴皇上多年,虽说现在人没了,可毕竟有情分在,哪里就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
梅瑞河哪里是真心想退,不过是碍于形式,叹息道:“自古皇家多薄幸啊!这话不止是对后宫妃嫔,也是对前朝的警醒!
我就是从前太自信,以为是他亲舅舅,谁知弄到这个田地!”
“父亲,就算皇上对我们不满,可咱们家在朝中多有势力,当初他上位,咱们出了多少力,他转头就不认人了,哪有这么好的事?”
梅世玉道:“别以为做了皇上就可以随心所欲,他忘了夏秦和王用敬的事了!”
梅瑞河立刻指责他道:“我刚才还说,自己当初行事过于强硬,你还不知错!”
梅世玉吃了个瘪,嘟囔道:“爹,你别忘了,大哥还在岭南呢,你要是退下去了,他还怎么回京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