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翰回来,皇帝也是很高兴的,翌日就召他进宫,慰问工作情况。
“既然河堤修建工程已经十之七八,先生索性不要去了,朕另派人去监工收尾。”元明帝道,“听说先生夫人快生了,先生就留在京中,免得来回奔波了。”
肖翰想了想,之后确实能丢得开,于是叩谢道:“臣但遵圣意。”
“有先生在,朕也安心多了。你不知道,自从先生去了益阳后,朕就一直被那些文官折腾,他们有些人拿着鸡毛当令箭,一丁点事就要无限放大,拿着圣人的标准来要求朕,好似他们自己就公正无私至极了!”
元明帝高兴了,滔滔不绝地跟肖翰吐着苦水。
记得有一次,他患了风寒,不过休了几天假,就有御史给他上疏,让他不要贪图享乐,以国事为重,话里话外,还说他纵欲过度,建议好生保养身体,莫要荒诞国事。
元明帝看了当场火冒三丈!
那几天他根本就没到后宫去,哪来的纵欲过度!
给他上疏都不打草稿的吗!
肖翰安慰他道:“皇上,朝臣们的话,有用的您就听,那些哗众取宠的,您全当耳旁风,吹过便罢了,若真的跟他们置气,反倒如了他们的意了!”
“朕就是看不惯他们以直博名,借着讽刺朕,去抬高他们自己。偏偏朕还不能做什么,真是讨厌!”元明帝忽然看着肖翰道,“先生,要不你想个法子,替朕收拾收拾他们?”
“啊这......”肖翰愣住,不好开口了。
元明帝撇着嘴,失落道:“好了,不为难先生了。”
肖翰无奈笑道:“皇上真想抑制他们的势头,臣倒是觉得可以分情况处置。”
“怎么分情况?”
肖翰道:“朝中大臣们,大体可分为三种,一种是至清至廉的,这样的人,皇上就把他们当做年画的门神,贴给世人看。
一种是随俗沉浮,与时俯仰,这样的人是大多数,他们没什么大错,打一个巴掌给个甜枣即可。
最后一种便是奸邪做恶之人,这样的人,最适合杀鸡儆猴。”
“这个甚好。”元明帝听到杀鸡儆猴眼睛都亮了。
元明帝估计是饱受折磨,不过几日,就让锦衣卫搜集了好些文官的资料,气得他都差点曝粗口了!
尤其是那个说他纵欲过度的御史,家里竟有十四个小妾,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
呵,真够享受的!
还有那些让他节俭的,自己出门八抬、十六抬逾矩的轿子,家里边妇人用的穿的,逾越之处,不胜枚举。
合着这群人就是拿圣人那套标准来对他吹毛求疵,自己则大包大揽,好不快活!
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元明帝拿着这些证据,安排了一场戏,然后兴致冲冲地召开朝会了。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安林尖细的嗓音唱道。
元明帝瞥了一眼众人,用眼神给某人示意。
然而还没等那人站出来,就有一个御史先出来了,只见他义形于色地道:“皇上,臣有本奏。”
元明帝见了皱眉,这人是礼部给事中刑昭,属于没事找事,他最讨厌的人群之一。
“刑卿有何要事陈奏啊?”
刑昭清了清嗓子,然后高声道:“微臣要弹劾吏部尚书,内阁次辅肖翰肖大人。”
肖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