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帝安抚他道:“于御史莫慌,朝堂之上,任何人都可上奏弹劾,岂你一人独异乎?”
“郑主事,你既然言之凿凿,到底是什么事,若是敢污蔑上官,胡乱攀扯,朕决不轻饶!”
郑凤鸣道:“臣不敢有妄言。臣有实证,于御史受人贿赂,在官吏政绩考核中作假,以权谋私。
于家在韩州为当地豪强,于家人仗着于御史官位,横行街市,欺男霸女,大放印子钱,使得好些人家破人亡,但有所闻,即被镇压,以至于苦主投告无门,怨声载道......此类罪行,罄竹难书!”
随着郑凤鸣娓娓道来,众人看于限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厮,还真是道貌岸然啊!
于限两股战战,慌忙跪下道:“皇上,微臣冤枉,微臣一直在京城尽忠,韩州家人的事并不是很清楚,若有不当,还请皇上宽恕臣失察之罪。”
邹衍似笑非笑道:“是啊,失察可比包庇之罪轻多了,于御史还真是会两害相权取其轻啊!”
于限额头上汗珠直冒,左右居然没一个人替他说话,往日里亲厚的同僚,在接触到他求救的目光后,或不为所动,或低头装死。
有机灵的早看出来了,这哪是郑凤鸣在弹劾于限,分明是皇帝在秋后算账!
谁叫于限脑子被驴踢了,胡乱上疏骂皇帝的!
他们就算是骂,那也得据实而论啊,若单为了上疏而上疏,那妥妥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元明帝叹了口气,淡淡道:“既然如此,就由大理寺来彻查此案,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退朝!”
散朝之后,肖翰出来,那邹衍立即就跟了上来,向肖翰行礼问好道:“还未恭贺肖大人,任满回朝了。”
肖翰回礼道:“多谢邹大人记挂,几个月不见,邹大人似乎清瘦了许多啊!”
邹衍道:“这不是皇上将北营交给下官暂管,事情多了,分身乏术,如今肖大人回来,下官总算偷个懒了。”
肖翰也回以他爱莫能助的笑容。
“恐要叫邹大人失望了,皇上还是有意让邹大人接着掌管北营,大人不能清闲无望了。”
邹大人讪笑了两声,说道:“这怎么行,下官原是代肖大人管的,肖大人怎的把它丢给我就不管了?”
肖翰道:“本官本就是文官,当时接管北营,也是权宜之计。皇上说邹大人出身武家,家学渊源,文武双全,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邹大人可要好生当差,方能不负皇上圣恩呐!”
邹衍由衷笑道:“皇上待臣恩重,臣唯有赴汤蹈火,结草衔环,当能回报一二,岂敢有不竭尽全力之心?
至于肖大人,下官也是感谢的,今日不妨由下官做东,去京中最好的酒楼备上一桌,权当为肖大人接风了。”
肖翰道:“本官可没在皇上面前说你的好话,这都是皇上的意思,不过你既然说请客,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邹衍道:“多谢肖大人赏脸。”
“你我是同僚,互相往来是应该的,改日请你到寒舍坐坐。”
“荣幸之至。”
二人且行且聊,最后到了地方下车。
肖翰看着熟悉的酒楼招牌,面色古怪。
“这便是京城最好的酒楼啊?”
邹衍以为肖翰是看酒楼门脸不华丽,解释道:“这家酒楼虽然开的时间不长,但味道极好,京城里好多达官贵人都喜欢他们家的酒菜,肖大人不妨一试,若是觉得不好,我们再换其他地方。”
肖翰呵呵笑了两声,然后道:“不必麻烦了,这地方挺好的。”